《一朵花,经年如缝》
文/扶摇
一个正午,你都站在院子里。春光里,摇曳得好生愧疚。若不是一阵风告知,我是不会注意到你的。很久,你都把影子摊摆在我的眼前,我知道这是迟早要发生的事情。细碎的光影被阳光剪得薄薄的,我们都不苟言笑。想到了一些事情,便自在了许多。
迟来了一个春天,凡事更加小心翼翼。你亲眼目睹着一棵槐树茁壮着,带着满面笑容,成为季节的新娘。它已经比碗口还要粗壮了,旋风一样地向上生长,在阳光高过它肩头时,节节拔高。而你,不停地仰望,好像在做着一个遥远的梦。
这一年是苍白的,除了蝉声聒噪、树木苍翠之外,几乎没有什么太多其他的颜色。安静,有点儿可怕。一只萤火虫飞来时,才发现一双眼睛,和黑夜一样暗淡无光。此时,眼前失去了白天的色泽,好像拖去水的麦子,变得干瘪枯瘦。
你站立了好几天,看着来来往往的风,有点儿手足无措。这么多来去自如的行者,让你开始怀疑自己站立的理由。远远地看着,似乎一个疮疤又被掀了起来,泛着微微地疼痛。
亭亭而立的树木,散发着木质的清香,增添了它们存在的重量。一个事物就这么简单地入了人的眼,聆听也就是从这个时候开始的,比如聆听日出,聆听日落,聆听一个事物的消亡。久而久之,也成了一种无聊时候的消遣,不经意地把许多放不下的东西安放了。
在苍茫的岁月里灼灼而开,花叶披挂着风沙,根紧紧抓住土壤,经纬交错。每片花瓣都经历了风尘,被风雨淘洗过。它们挨挨挤挤,以各异的姿态展示着不一样的从容。而细嫩的花蕊里,透着丝丝香甜,都朝着阳光努力生长。柔软的皮肤像开春的秧苗,一点儿不像迟暮的花。硬生生地把春天,从自己的体内拽了出来。我再也不好意思,替它来与这个季节争个高下了。
当你所有的美都指向一个方向,没有太多枝枝蔓蔓纠缠,多了一分洁净和干练。一朵花,本该如此的。他在,盛开;他不在,盛开。亲历许多的风霜,也就顾不上其他繁琐的事情了。把很多事情交予时间,它比自己熟悉很多令人口舌结巴的事。路过你时,自然就清楚明了。
有人说,“花朵望夏,此去经年”,像极了时间本身的样子。你煽动尘埃,又何尝不是呢?这么久的伫立,终于找到了一个合适的理由。 无奈一朵花亲历经年如缝,时光始终太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