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岁的黎明,
五岁的马,
你面朝江水
坐下。
四处漂泊
向不谙世事的少女
向安庆城中心神不定的姨妹
打听你。谈论你
可能是妹妹
也可能是姐姐
可能是姻缘
也可能是友情。
——海子《给安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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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西流组织语言,一组织就是三四分钟。
等他组织好了,少女已经在染好的布上又绣了一片竹叶。庄西流看着少女低下的头,自觉受了万分的打击。虽说他组织语言的时间长,但他生就一副好相貌,端的是面如傅粉唇若施脂,又有远山眉秋水目并隆鼻皓齿,怎么说也比黛青的染布好看。三四分钟,盯着他看不好吗?
“你有没有听说过一个叫安庆的人?”他问。
少女眼也不眨的绣出一条长线:“听说过。”
“那你能给我讲讲他吗?”
少女一下把铁针插在染布上,抬起头对他一字一顿地说:“他早就死了。”
庄西流想也不想就反驳:“那和我同窗苦读的人是谁?”
少女从嘴角挤出冷笑,拔出针又开始绣她的花,一针又一针的在布上穿行:“没准是鬼呢,是妖怪呢,没准你疯了呢。”
庄西流自认为他修养很高脾气很好,万万不能和这种山沟沟里的小妮子计较,只好不咸不淡的哼哼一声,转身走了。
等晚上回到旅店的时候,庄西流已备受打击,傅粉面黑了,施脂唇白了,远山眉低垂秋水目暗淡,除了皓齿隆鼻等只能由物理打击搞坏,其他能被内心挫折搞上一搞的地方都死无全尸。他想不明白为什么没人告诉他安庆的事。安庆明明性格开朗爱与人为善,座右铭都是“但行好事莫问前程”之类的东西,为什么这么招他老家的人不待见?虽说安庆长得比他丑了一点,但也没到有碍观瞻天怒人怨的地步,往好里说也是个清秀的少年仔啊。
这事真从骨子里散发出一种古怪诡异的味道,让他觉得心像是绳吊着一样不安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