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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走了?再留会儿吧。
晚夏的清晨总是透着一股烦闷。我匆匆起床刷牙,饭也没吃,就骑车赶往学校。
“还好没迟到,不然那个巫婆又要杀了我。”我摁下大口喘气,坐在座位上。
呀,这个林咕怎么还没来。看惯了每天早到学习的他,今天却让我二丈摸不清头脑。
早读开始了,林咕的座位还是空的。
“这小子,不会被雒冰追到手了,黏在一起忘了上学吧。”我叹口气,“这小子,艳福不浅”。
我不知道我为什么叹气,可能是有一点不服吧。
不服什么,我说不出来。
就像突然失去了一个心怡很久的橱窗玩具。
我正发着呆,进来一个男人,抱着林咕的课桌就要出去。
我急忙止住,“哎,你动我同桌桌子干嘛?”我伸手拉住他。
“小姑娘,林咕他转学了,叔叔谢谢这几天你对他的照顾啊。”
我大吃一惊,松开手。
他转学了?
不会因为雒冰吧。
不至于吧,他这么脆弱吗?
这些问题都随着林咕的不辞而别而成为谜团。
可,你走了,怎么不说一声啊。
一上午的课我都没听,晃晃悠悠的浪费了四节课。放学铃一打,我就风一般的跑出去。
我要去找雒冰,问问他到底发生什么。
可奇怪的是,雒冰也不在。
“你说她啊?他早上转学了。”雒冰班的一个同学说。
“为什么啊?”我问。
他摇摇头。
我转过身,双手扶着栏杆。
俩人都转学,难不成真的私奔了?
总觉得心里空落落的,像被挖空一样。
这是不是我的错啊,如果不是我故意让他俩说话,林咕也许就不会转学了。
我转念一想,老娘怕过谁,难道缺了谁就没法活了?
我蹦蹦跳跳的回家,临走时还是不经意向六班看了一眼。
走的兜兜转转,还在等那一个人的出现,徘徊在不可预知的路的尽头,惊鸿一瞥的回眸,总会有不经意的相遇。
几天的无聊和迷茫,我渐渐从林咕的离开的悲伤中脱离开来。
前排的一个女生悄悄问过我,“你是不是喜欢上林咕了?他走这几天你一直心不在焉。”
“做你的春秋大梦吧,我喜欢他?我骂他都来不及,我心不在焉,我,我只是少了一个人来让我骂。”
可我就是想他,才做了不到一个星期的同桌。
老娘就是想找个人打打,只不过,只不过他耐打罢了。
走就走了,当我没遇见他。
可偏偏事与愿违,一天早晨,我拖着困顿的身子进班时,看到了那个我想了好久的人。
“闷油瓶?大傻猪?”我把书包一撩,打在他的背上。
“你回来了?”我兴冲冲的坐在他旁边。“快跟老娘说啊,你去干啥了?”
林咕没有理我,他手伸在抽屉里,不知摆弄着什么。
“嗨,老娘跟你说话呢”,我踢了他的板凳。
他依然默不作声。
“得,老娘没功夫搭理你,我作业还没写。”我掏出书本,转过身去。
这林咕脑子坏掉了?
无聊的四节课,和林咕不在一样无聊。唉,这傻子一中午一句话都没说。
老毛来了一次,问了他最近的情况,他摇了摇头。我不经意和他对了一眼,他的眼睛里布满血丝,像一只妖怪。
放学铃一响,我就准备冲出去了。一来早上起的太晚没吃饭,现在肚子都饿扁了。
二来,那个傻子的沉默让周围的气氛变得很压抑,我再也不想在这里逗留了。
可正当我走的时候,林咕叫了我。
我木木的回过头。
林咕没再说话,而是从抽屉里拿出一串项链。
那个抬桌子的男人,不对,林咕的父亲又来了,他站在柱子旁,看着林咕,表情很凝重。
林咕拿着书包走出教室,默默跟着他父亲。
我现在才发现,林咕的课桌里书本都没了,他坐着发呆了一上午。
为什么呢?林咕,你倒是说句话啊。
可有的人走了,拦都拦不住。
这次,他是真的走了。
我知道,因为我看见老毛递给男人一张休学单。
。。。。。。
你走了,终究还是没对我说一声。
作者小感:
人们都说,高中的恋爱难以继续。两个人在最不成熟的时候选择了最不了解的对方,期冀用最最浪漫的誓言,寄托一个不确定的未来。
人们还说,以后会遇到更好的,什么是更好的?家庭条件吗?前途背景吗?更宽阔的前路吗?
真正的爱情,是在最不该相遇的年纪,跟对方在一起。
这个时候,我们是为了纯粹的喜欢,纯粹的爱慕。
没有羁绊,没有顾虑,没有束缚。
愿我们彼此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