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庆假时,刘陵去学校看望肖燕。
肖燕:“我和他分手了。”
刘陵:“哪个他啊?”
肖燕:“就是上次我跟你说过的那个。昨天,我终于按下了分手的发送键。”
刘陵:“啊?那他有什么反应?”
肖燕:“我发过去之后就关机了。我不知道我关机的那段时间,他有没有做过什么,反正后来他发了条短信过来,他说‘或许你从来就没有和我在一起过...’。”
刘陵:“看来,你们两个真的是没有过吧。”
肖燕:“其实我一直都知道他知道,可是我什么都没有做....”
刘陵:“所以你们都在等,等谁先说出口。”
肖燕:“也许吧,之前我并没有想到分手那么容易的,还觉得自己很坏,现在他这样,我负罪感也没有那么深了。我现在是在懊悔,气恼和负罪之间反复。”
刘陵:“懊悔这么轻易就开始了?气恼他连挽留都没有?”
肖燕:“不是气恼这个,是气自己太轻易答应了。其实昨天发出去之后有哭过一下下.....”
刘陵:“其实你还是喜欢过他的,只是你不自觉罢了,或者说那种感觉太淡了。要不然你也不会哭。”
肖燕:“之前不是一直告诉自己不能依赖不能产生感情嘛,可是虽然没有经常和他在一起,习惯却真的是很可怕的吧。”
刘陵:“慢慢地习惯也会改变的。”
肖燕:“我老是这样对追求者,他们都觉得我很难琢磨,很难相处吧?”
刘陵:“你只是不知道你到底有没有喜欢过罢了,很多人都会面临这种情况啊!没什么大不了的,难道他们喜欢你,你就一定要屁颠屁颠地迎上去,不问自己到底喜不喜欢?”
肖燕:“我怕我以后对每个追求者可能都是这种态度,那我不是找不到对象了?”
刘陵:“遇到了你自己喜欢的就会好了,当你慢慢成熟了,知道自己想到什么样的男生的时候就不会出现这种情况了。”
肖燕:“哎!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遇到了...”
刘陵:“不要这样想。你还没有足够的长大,还有很多空间的。”
肖燕:“不过,现在也不想遇到了,让我孤独一生也不错吧?”
刘陵:“刚失恋的人一般都会有这种想法的,好像看破红尘的样子,对什么事情都很怠倦。”
肖燕:“我这算失恋吗?”
刘陵:“怎么不算,毕竟你是喜欢过他的,虽然不是很喜欢的那种。就像你说的,告别一种习惯。失恋有时候就是告别一种习惯罢了。”
肖燕:“也许他现在还好好的吧?”
刘陵:“他也不可能好到哪里去。毕竟他也在那种习惯里头,偶尔想起你的时候或许还是会很怅然若失的。既然你都不是那种完全冷血的人,为什么他就不可以因你而动情呢?”
肖燕:“虽然我并不是喜欢他才和他在一起,但是弄成这样,现在我想起来也有些悲伤。”
刘陵:“因为一个错误在一起,现在结束啦,其实也挺好啊!慢慢的就好了。”
肖燕:“我不知道他会怎样,从不了解他,我总觉得他连像我这样的悲伤都不会有,也许他从来就没喜欢过我,而后来的相处中,我也没有给过他多少产生习惯的机会...我太高估自己,也太高估他了。”
刘陵:“你怎么知道她不难过?说不定他现在正躲在厕所哭呢!”
肖燕:“我怎么知道,难道要我去问他吗?他昨天发了那条短信之后,就说那就像我说的那样吧。然后我就说我们还是做朋友吧,那样也许是我们之间更好的相处方式。”
刘陵:“也许那样你们才可以用新的方式重新开始吧!之前你们发展太快了,现在可以回到从前的状态慢慢培养。”
肖燕:“其实我一直想和他做的就是朋友,也认为那才是适合我们的。昨天上网碰见他,开始聊的那时候我以为可以当没事发生的,后来手机安静下来的时候我觉得,这么一折腾,也许朋友都做不成。”
刘陵:“他要是在乎你的话,应该还可以的。”
肖燕:“真的吗?虽然昨天接着那几句就开始扯别的了,看起来好像可以的样子,可是叫我以后再联系他,我就不敢了。”
刘陵:“一开始是会那样的,时间长一些就好了,相信我。有时候男生比你更在乎一段友情。”
肖燕:“但愿真像你说的那样吧。不过现在都无所谓了,像我这样的人,本来就不应该有太多的朋友。”
刘陵:“说什么呢?那我呢?你把我往哪儿搁?”
肖燕:“你不一样,你是和我从小长大的,是割舍不断的那种。”
刘陵:“其实,他们也跟我一样,都不希望和你有什么间隙的,是你自己不愿意接受他们罢了。当你想接受的时候,他们已经心灰意冷了。这样的教训你经历得还少吗?”
肖燕:“还好你一直都在。”
其实,刘陵的心里面也没底。看着不够投入的肖燕这样的结局,她多少有点茫然。不投入,则会像肖燕那样,对感情陷入一种避而远之的恐惧中。而全身心投入的刘陵,却依旧是千疮百孔。难道注定了是“有情借孽”?谁能找到一个真正的出口,走出这个迷宫?
12月初,万欣请假会杭州探亲,父亲见到半年多未见的儿子晒得黑黝黝的样子,百感交集,不禁老泪纵横。
吃晚饭的时候,父亲问起万欣:“前段时间,我看到彭淑珍了,她好像和另一个年轻的小伙子走得挺近的。你们是不是闹什么矛盾,分手了?”
事到如今,万欣没办法,只得全盘托出:“其实......我们分手有一段时间了。”
父亲:“我还听说,你现在交了一个大二的女学生作女朋友,有没有这回事?”
万欣没说话,只是静静地吃饭,对于和刘陵的关系,他既不好否认,也没有充分的准备和勇气去承认。
父亲:“你父亲我并不是一个顽固保守的人。你这么大了,很多事都可以自己处理了,你愿意交什么样的女朋友,那都是你自己的事,我们做父母的也干涉不了。可是,也正因为你现在都老大不小了,有些话我也不得不说,只希望你做什么事都有个计划,衡量一下得失,不能再这样由着性子来。打小你就是个心性不定的人,现在也成年了,我和你妈都希望你能有所改变。”
万欣艰难地咽下最后一口饭:“爸,我知道了。”起身想回卧室。
父亲:“你先坐下,我还没说完呢!急什么?”
母亲也发话了:“万欣,你爸这也是为你好,你好好听着就是了。”
万欣如坐毡矛......
父亲:“年轻的时候,交几个女朋友本没什么,但娶一个怎样的人过下辈子,就要考虑很多了,不能胡来。我觉得还是对你以后的事业有些帮助的会好些。我年轻的时候,也像你现在这样感情用事,做过很多荒唐事,可是我都改过来了。我不知道你现在交的那个女朋友怎样,家庭如何,但她还在上大二,年纪轻轻的,恐怕......”
万欣:“我一直在部队里,哪有时间交什么女朋友啊?”这种否认,看起来更像是一种妥协。
父亲:“那就好,那我问你,你现在有什么打算?”
万欣:“什么‘什么打算’?”
父亲:“就是你的事业,你有没有想过怎么规划你的未来?本来这些事好几年前你就该想好的。”
万欣:“我现在部队里很好,我准备去考士官。现在正是国家需要我的时候。”
父亲笑了笑:“你从部队里就学回来这么义正言辞的一套?那你退伍之后呢?难道你能当一辈子兵吗?”
万欣:“这个......我......”
父亲:“我们这份家业,大倒不算大,却也不至于让我们沦落到下层社会中去。可光靠我这把老骨头也不行了,我希望你退伍后过来帮我的忙,这个家没你不行。这也是我为什么希望你娶一个对你事业有帮助的女人。”
万欣:“我明白。”
父亲:“你现在先别回答得这么快,你回部队后好好想想,也许要到几年后,甚至十几年后你才会明白我在说什么。一个男人,只有有了稳固的事业,才能谈及所谓的爱情,否则那都市不长久的。所以,现在选择一个怎样的女人对你很重要。如果两人差距太大,婚后多半很难调和,对你会与影响的。”
万欣:“爸,我知道了,我现在还没想过这么早结婚呢,您多虑了。”
父亲:“我也就是跟你提个醒,怕你日后选错人。我和你妈年纪也大了,很多事情都心有余而力不足,只希望老时儿女能常在身边,热闹热闹。有时间就多回来看看我们。”
万欣:“我一定会的。”
父亲:“那没什么事了,你回房去吧。”
回家的这几天,万欣一直在想父亲为什么要对他说那一番话。从小到大,在万欣的眼里,父亲就是权威,是一个丰碑式的人物。父亲给予万欣的很多,也包括给予了他约束。这种约束并不是权威式的压制,而是一种近似信仰式的隐性力量,使他对父亲的教义笃信不疑,不敢越雷池半步。所以,他从来没有怀疑过父亲的这番教导是否完全正确。的确,父亲跟他讲的都是人之常情,是一个人对利弊最没有风险的四平八稳的权衡。虽然这种权衡未必对所有人都有效,但万欣隐隐觉得那套理论对自己而言多半是合适的,只是要在短时间内割舍掉一个刻骨铭心的人,实在是强人所难。
万欣反复衡量,握着手机,犹豫着,不敢给刘陵打电话......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