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决定去西藏支教了。没有听别人劝阻,没有顾及父母家人建议,义无反顾。旁人以为这样做是为了圆梦也是为前途作铺垫。
西藏条件自然艰苦,但那里的孩子一样可爱天真,他们的眼睛里充满渴望、好奇和崇拜;那里的天空很神奇,蓝得不可思议,连成片的白云、一朵朵的白云看上去厚重,好像真的可以躺在上面不用担心摔下来;那里的人们淳朴,吃百家饭,只负责傻兮兮的笑……
每个周五的傍晚,她会带着纸笔去学校后山坡写信(虽然不是很方便但可以通网络,只是觉得这种方式更能表达思念),然后周六早上递到那个黑黑矮矮的邮递员手中。
信中写得也都是孩子的事情,或者譬如教室门口的小草居然开出了一朵火红色的小花,一夜之间这样的琐事。
“我接受不了你的观点,又无法完全放下你,所以就算要做众人中的几分之一也要做那个最令你放心不下的那个,因为你说过不想让我吃苦。”她想。
当然,他们最终也没有在一起,他娶了别人,她也始终没有回过家乡。
因为去到那里的两年后,她去世了,而他不知。
几十年后,他的妻子离世。他拿出被翻的破烂不堪的纸张,他决定去找她。
信里提到的那所小学门前有条河,如今依旧没有堤坝,最原先的河道。风吹过会泛起涟漪,阳光下波光粼粼……后山坡上的冢,开满了一圈的小花。他就知道她这一生始终学不会照顾自己。听说,她是因为想摘一朵罕见的花,不知脚下虚实跌落山崖的。
“还好,像你说的那样干脆的离开,为了美好的东西。”他想。
一年后,他整理了两年的来信,漂亮的行楷,她喜欢的,且是古老的线装本,一式两份,一份给了她,一份留给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