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想都很美好

上小学的时候,每天都要走3公里的路程到学校。家和学校之间有一道岭,叫士门岭。现在士门岭的名字还在叫,但由于修水泥路岭被削平了,只是剩下一个不大的坡。

学校是一排砖瓦结构的平房,墙皮连面都没挂,红红的砖就在外面裸露着。用黄沙铺的操场面积不大,四周是用木板圈起的围栏。外面的一片农田中间,有一条小道通到不远处的县道公路。

学校大概有十几间教室,每间教室当中都搭着炉子,连着炉子的是一排火墙。那时大部分同学都带饭,一到冬天,到学校的第一件事就是把饭盒拿出来放到火墙上,大小不一、形态各异的饭盒依次排开把火墙顶端的散热平面挤得满满的。最开心的时候就是中午休息时间,大家纷纷去取饭盒,然后就开始狼吞虎咽。那时候大家带的饭大致相同,煎饼和贴的玉米面大饼子是主食,菜是以咸菜为主。特别是那时腌的甜菜非常好吃,现在想想都有无尽的回味。

吃完饭就是玩了。女生玩跳皮筋,男生弹玻璃球、摔啪叽(一种用纸叠的有正反面,只要用一个把另一个摔翻过来就赢了)。简简单单的游戏,却也有无穷无尽的乐趣。而上体育课更是大家的最爱。由于缺少体育用品,大致是老师讲解一些体育知识,然后就是玩游戏。丢手绢游戏是我们大家共同喜欢的。二十多名同学围成一个大圆圈,老师指定一名同学拿着手绢,在圈外同学们的身后开始跑。输的同学有的唱歌、有的背诗、有的干脆一言不发就在那站着。最好笑的一次是一个同学拿着手绢就是一个劲的跑,一直跑了能有五六圈的样子,惹的同学们都回过头来看自己的身后,而他却哈哈大笑。当然挨了老师几个腚跟脚上一边罚站了。

那时农村老师对待学习不好的同学,方法简单粗暴。对学生体罚的现象引不起大家的关注更不被重视,家长也任凭老师去管教。原因可能是每家的陔子都多很少有娇生惯养的,受体罚学生的家长也不去找学校,也都认为孩子不打不成材,而学校对老师体罚学生也置若罔闻,听之任之。老师体罚学生的随意性很大。我记得有个同学,由于学习不好就强烈的认为书本是他最大的敌人,新书发到他手里就遭殃了,没用多长时间就只剩几页了。老师的愤怒是可想而知的,于是就用一双摄人心魄的眼神直勾勾地盯着他,几步走到他面前,用手拽着他耳朵从座位上拎起来,随后就是一串连环脚,从教室的后排踢得他一直撞到前面的黑板上,再从黑板那一记佛山无影脚,该名同学直接破门而出,到教室外的大自然中享受阳光浴去了。老师体罚学生的效果是直观且极具震撼力的,有杀一儆百之功效。这时候室内是一片寂然,调皮捣蛋、惹是生非的同学也都老老实实坐在座位上,低着头奋笔疾书,大有悔过自新的意思。没有同学敢抬头看老师的表情,或许他此时正呼吸急促、双肩抖动、满脸狰狞,而内心却在得意的笑。

由于年龄小,同学之间的友谊大都不被相互看重。同在一个村,天天上学走在一起的伙伴也由于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相互拆台。想起来和其中一个同学关系还是比较好的,这个同学有一个特点,从小就显露出爱吹牛的天份,具体表现是吹牛不打草稿、口若悬河、活灵活现。一次向我吹嘘他到过五台山,经过名师指点并赠给他一双奇特的鞋,穿上它嘴里默念名师传授的口决,就会腾空而起、腾云驾雾般去遍访名山大川。我当然是不会信了,我们俩的关系可以说是如影随形,一天中只有在晚上睡觉的时候不在一起,这怎么可能呢。他却对我的置疑嗤之以鼻,认为我是短见无知。经不住他天长日久,反反复复在我面前自圆其说,渐渐的我就有些相信了。再后来我就央求他给我看看他的神鞋,而每次他都以各种理由来搪塞我。最后他由每次的支支吾吾变得声色俱厉地拒绝我,恨得我牙根都直痒痒。回家之后就和大姐说了这件事,大姐听完就乐了说他是在骗你呢,我哭着说不相信,大姐就领我上他家去问他爸爸。来到他家我就把事情的经过一五一十地向他爸爸说了,最后强烈要求他爸爸把鞋拿出来,就是不穿看看也行。他爸爸听完我的诉说气的当时扑哧乐了。可想而知,那天晚上他爸爸招呼他的是皮带,外加一顿拳脚。从那以后,我有大约半年的时间没有理他。

最近回老家时碰到他和他说起小时候的这件事,他说没有印象了,我们相互莞尔。到现在他还是孤家寡人一个,没有当面问其原因,而是通过别人打听了他的一些情况。原来是他太挑剔了,高不成低不就的,一直拖成了大龄青年。而在最近的一次相亲活动中,在女方家准备的见面酒宴上,由于情绪激动,在和未来老丈人推杯换盏中多贪了几杯。喝到最后就乱了辈份张口称其为大哥,女朋友当场就宣布不再继续进行以后的项目了。

回忆到此,往事又都清晰如昨,一切就象才刚刚发生那样。是啊!有多少的回忆可以重来,又有多少的美好此生都会萦萦于怀。小学的那些时光,距今已有将近四十年了。或许这只是时间长河中短短的一瞬,但是现在想来哪怕只是几个小小的片断,几个小小的点滴都那么美好。在这里我想说:同学们,你们现在还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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