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定是个风一般的男子,我这样想!
他如风一般来,并非午后柔和尚且带着余温的秋风,而是拖泥带水,飞沙走石,戈壁滩上专门用来掩饰火箭发射的大风。
他穿着一身制式服装,像极了从某位先人手中继承的装备,仔细端详能看得到,上面模糊的印记是某个十几年前倒闭的工厂的名字。抬起头,当你的目光怯怯的扫过他的面孔,你会发现他的眼神却从不会在你的身上停留。他的一只眼睛清澈,我时常从中看到自己的发型,另一个眼神浑浊,我时常觉得从中可以看的到自己的灵魂。
他从不吃十二元一盘的炒面,每次都吃十三元一盘的焖面,他从来不喝三块钱的瓶装啤酒,从来只喝两块半的罐装啤酒。吃面的时候,总会预先分出一半,即使风雪交加,房屋倒塌,他也不会用筷子再动一下。剩下那一半,他会打包起来,再多套一个包装袋,揣在怀里,拿回家给自己的猫吃,我从没见过他的猫,但这只老猫真是幸福的让我羡慕。有时啤酒也会带走一罐,我实在想不出喝了酒的猫会是怎样的憨态,但我想那该是他一半的灵魂。吃过后,他会擦擦自己的胡子,他应该没有刮胡子的习惯,胡子长过我的头发,别怕,我是男的,并非长发飘飘的男的。喝完最后一口酒,出门去迈上自己的摩托车,你完全不晓得那车有了几个年头,被擦拭的一尘不染,通体发亮,即使四下漆黑,也一定能闪瞎我的耳朵,可现在并不是晚上,而是中午,于是他的摩托成功的亮过了街头的“别摸我”,他自豪的挎上车,冲着反光镜里自己的影子哈口气,然后用袖子擦擦干净,满意以后,猛轰油门,扬长而去。我想他的摩托应该是他的另一半灵魂。
我想,一半灵魂在路上飘荡,一半灵魂在家中安放。
我想,他应该是一个风一般的男子。
我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