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完计算机二级题目,长舒一口气,瞬间轻松了不少。考试前几天莫名的特别紧张,大概是因为没有充分准备好,一心盼着幸运降临到我头顶上。考前各种憧憬,考的都会,蒙的都对,考完了,倒是一身轻松,思绪遐飞。
从考场到宿舍的十分钟路程,我到底想了些什么呢?不知所云,大抵如此。
出了考场,见到的第一个人是实验中心的保安,他百无聊赖的坐在门口的桌子旁,四处张望,不像公寓西南门口的那个大腹便便的保安,永远是静坐在一把小小的马扎上,岁月静好的玩着手机。和保安的目光有一瞬的交汇,继而转眼即逝,脑海里他的面容不是模糊,而是虚无。就这样,我们每天都要错过多少张脸,又有几张能够烂熟于心。提了提肩膀上的小挎包,我继续往前走着。路旁小小的一块篮球场地上,码着整整齐齐的一排排“小兵”——正在军训的大一新生。打眼望去,一片军绿,他们是一个整体。
路上行人不多,偶尔三五成群,偶尔划过一辆小车。地上是零落分散的梧桐树叶,吹得晒得干枯易脆,踩在上面,时常能听见令人惊喜的碎裂的声音。我匆匆走着,四处打量。前面是大学生活动中心,四四方方的灰色建筑,南面一块小小的广场。现在已经是三四点钟的光阴,广场上的阳光还是格外耀眼。一群人渐渐走近,朝着大活走去。统一的白色衬衫,大步流星的步伐,昂首挺胸,甚有要“意气风发,指点江山”的意味。我笑了笑,继续走着。
拐进一条小道,我着实喜欢这条坑坑洼洼的短促的路,因为路中间,对,就是中间,不是两边,生了一棵年岁已高的梧桐树。粗壮的树突兀的横在路中间,我很喜欢。如果哪一天,它消失了,或者只留下了矮矮的一蹲树桩,我大概会避开这条路走。因为我改变不了,我能做的只有逃离。
路的东边就是大学生交流中心,一栋看起来似乎是全学校第二高大上的地方。因为它带了一个小后院,虽然几乎没见有人在那里游玩或是逗留,但那个小院子在这所占地面积不大的学校里,仍占了不小的面积。同这座城市风格一样,那栋大学生交流中心也是灰色的色调。我不知道,那里面有没有人,有多少人,至少比起其他院系的教学楼,自习室等,它是冷清的,极冷清的,反正我不喜欢。
再走就是一个小小的小小的“灯光篮球场”,露天的,灯光就是几根铁丝扯了几个大灯。起码在学校已经待了一年的我,没有见这亮过。前面说了,大一新生正在整齐的排排站,晒太阳,这边就成了那些高大威猛的篮球爱好者的场地。毕竟以我的身高,一个半我才能和他们比肩,我只远远望了一眼,便“心无旁骛”的继续走路去了。
再往前是一片家属院,大多数住的应该是附中的老师及家属。因为在学校的北边还有一个教授花园,那边是新盖的电梯楼房。家属院里,老人居多,每天他们都会在固定的几个据点,打牌、搓麻将、下象棋……远远的看见那边一群老人,心里一阵苦涩。这会不会是晚年的我?安定又无聊。我想,我现在是不想要安定的,我的年纪,我身体里分泌的激素也不会允许。但是,大人们,总会语重心长的劝导,爸爸妈妈经历过你的年纪,还是安定一点好。你们经历过,凭什么就不让我们经历呢?年轻的我们,我们会有自己的轨迹,不需要你们过分的指手画脚。强硬的会反抗,而大多数的温顺的,逆着自己的内心告诉自己,父母这是为了我们好。安定下来总没有错的!没错,我也是软弱的那个,要不然,我也不会来这所“神校”。
再走又是一条林荫道,但我从不厌倦于一次次走在这些树下。这个学校,文化底蕴,我真没有体会到多少,但这些老树真的给了我莫大的宽慰。阳光洒落在树隙间,迎面走来一个面容清秀俊郎的少年。他停了脚步,站在一棵树旁,仰望着某个地方,一会又转了身来,继续走路。很美好,我以为我遇见了树精灵。
回到宿舍楼下,楼下小卖部的爷爷,正在逗他的孙子玩。他不像那些退休的老人一样清闲到无聊。他还要帮助儿子儿媳卖东西,赚取自己的生活费。现在不在饭点,人也少,他边让三四岁的小孙子骑在自己的脖子上,嬉闹着逗孩子。孩子咿咿呀呀的叫着,老人不厌其烦的应着。那一刻,看到他们的笑颜,忽然想哭,也不知道是触动了自己哪根敏感的神经,亦或是哪段美好的回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