壹
“你这小乞丐!也不睁大你的眼看看,敢偷到本少爷头上!“刘少爷一脚将捧着钱袋的乞丐踹到墙角。
仆从伍仁恶狠狠的上前补了几脚,“你这贱骨头!偷知府少爷的钱袋,活腻了吧你!”
这乞儿,恐怕要被折磨惨了。
“惹谁不好,偏惹上刘少爷。”
周围看众纷纷摇头,但也不敢多留,瞧一眼便散去。
乞丐颤颤巍巍的扶着墙壁站起,颤抖着将手中的钱袋递到刘少爷身边,“公……公子,奴家……奴家只是看到公子的钱袋掉了,想……想还给公子,并无……恶意……”
这乞儿灰头土脸,声音却是清脆悦耳、婉转动听。
刘少爷不禁打量起乞丐,也不管那钱袋,一把抬起乞丐的下巴,“啧啧,仔细一瞧,这面貌倒也是个美人胚子。罢了,既然本少爷错怪你了,那就随少爷我回府吧。”
乞丐大惊失色,不自觉地后退一步。
伍仁瞅着自己主子不耐烦的脸色,冲乞丐喊道,“这么害怕作甚,我家少爷一向恩怨分明,你捡了少爷的钱袋,少爷让你在府里当差,这可是旁人求也求不来的,你不要不知好歹。”
“是……谢公子好意,奴家……知道了。”
“算你识相。”
刘少爷拍拍伍仁的肩膀,示意他拿上钱袋,“行了,随本少爷回府。”
刘府。
刘少爷瞧着梳洗之后的乞丐,果然是个不可得的可人儿。
一双明眸,顾盼之间尽是娇羞,贝齿轻咬下唇,像只不安的猫儿,盈盈细腰似不经一握……
“真是个妙人,好好伺候本少爷,不会亏了你。”
“曲儿……明白。”
贰
自从曲儿成了刘少爷的侍妾,也不知用了什么手段,竟迷得刘少爷每日与她黏在一起。
正房裴氏看在眼里,心下警铃大作,她虽不是善妒之人,却也见不得一个侍妾这般受宠,谁知道是不是觊觎自己刘少夫人的位置。
一日。
趁刘少爷不在府中之时,裴氏派人将曲儿领进了自己的院子。
裴氏端起桌上的热茶轻抿,还未开口,曲儿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眸中泪水如珠线般顺着脸颊流入衣领。
“夫人,府中侍从都说您心善,求您帮帮奴家吧。”
裴氏不知晓她这是闹得哪出,本想给她个下马威,却被眼前这幕打断。
“这是做什么?你有什么难处,本夫人自然不会坐视不理。”
“奴家父母双亡,流落京城,受了府中柳姨娘胁迫,不得已迷惑刘少爷,以此助她坐上刘少夫人之位……奴家不愿做此违背良心之事,还望能得夫人庇护。”
曲儿从腰间取下一个柳叶刺绣锦囊,送到裴氏面前。
“夫人,这是柳姨娘专门寻人配制的熏香,闻此香者易产生依赖,有诱人云朝雨暮之效。”
裴氏大惊,想不到存了心思的是柳姨娘。
“你且回去好好待着,这件事我自会处理。”
裴氏手段干脆利落、不留痕迹,不出半月,柳姨娘因与人私通浸猪笼而死,一向流连花丛的刘少爷一改常态夜夜宿在裴氏院中。
别人不晓得,曲儿心里却是跟明镜似的,裴氏这是用了那特制的熏香。
叁
夜半。
月光如水,潺潺流过屋壁飞檐,一片乌云悄然而至,凄压压盘住银练,再见不到一丝月光。
裴氏院中,一声惨叫。
刘少爷死了,大夫说,是长时间吸入毒物致死的,而裴氏屋内的熏香,被查出混有缓慢致死的毒物。
刘老爷痛失爱子,悲痛欲绝,全然不顾亲家颜面,将裴氏逐出刘府。
曲儿房中,一条白绫缠在梁上。
去年暮春,也是这般光景,她遇到了李彦。
饿了两天,又遭到恶徒欺凌,曲儿奄奄一息的躺在刘府后窄巷的角落里。
意识模糊,瞳孔渐渐涣散,绝望之际,身子被轻轻抱起。
当她再次睁开眼睛时,是在一间破庙,一身厨郎打扮的男人正小心翼翼的为她更换药布。
男人是刘府的厨子,曲儿养伤期间,他每天都会给她带一碗桃浆羹。
他说,“女子,应当都是喜欢吃甜食的。”
一晃梅月将至,曲儿已经可以下地走路,每日午时必至的男人,迟迟未来,她没来由的心里一慌,柱了一根枯树枝,出寺庙寻人。
路经刘府后门,一个浑身是血、遍体鳞伤的人被两名仆从抬出府,丢在一辆扁车上。
“真是晦气,莲子汤里加什么不好,非放些桂花,害得柳姨娘长红疹,打死了还要大老远抬出去。”
两人驾车离开时,撞到了路旁慢慢挪步的曲儿,“血人”脑袋一晃,露出了那张熟悉的脸。
曲儿踢倒脚下的矮凳,鼻腔间空气渐渐稀薄,眼角流下一抹泪水。
可惜了,真想,再吃一碗桃浆羹。
古风沐沐电台
电台配乐:《了结》(古筝)
作者:江锦。在校编导生,喜欢了解各种妖怪和与花有关的食物,希望美食也能有它们自身的意义。
主播:余独不觉,轻书悲欢离合,浅尝人间百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