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洲大陆西北一隅有一座青羊城,或许是因为地处偏僻的缘故,大魏东征的战火反而没有波及到此地。
小城也有小城的好处,这里几乎没有外来人口,各家各户大都是祖上便居住在这里。世代的安定使得这里民风淳朴,人人生活的都很安逸。
因为人口稀少的缘故,城内做买卖的并不多,酒楼客栈更是只有一家,店面小的可怜,平日里也没有什么客人,人满为患的情景也只有城中有人办喜宴时才能看到。
下午时分,一老一少出现在客栈门前。老头穿着邋遢,山羊胡。因为形象不佳的缘故,手中的拂尘非但没有给他增添一丝一毫的仙风道骨,反而让他显得像个江湖骗子。
与之相对的少年反而有那么一股俊逸出尘的样子,面如冠玉,丹凤眼,眉心之间一抹紫红色枣形印记。
少年衣着得体,手中一柄折扇明眼人一看便知出自大家之手,行走间腰间环佩相击,玉声朗朗,颇有君子之风。
邋遢老头一屁股坐在客栈门前,一只手揉着肚子,嘴里边骂边说“不走了,贫道打死也不走了,他娘的这一路走过来几千里路,只顾着救人,贫道自己都快饿死了,我不管,你个老东西把贫道骗下山的,今个你要不请我吃顿好的贫道一拂尘抽死你。”
少年人看着眼前老头一副气急败坏的样子仍是不为所动,淡淡开口道“师弟,愿赌服输,不是你贪图我的那坛酒又怎么会输给我。”
邋遢老头白了一眼眼前的师兄,自知理亏得他没有继续说下去,但身体却往地上一躺,一副不请我吃饭我就不走了的无赖样子。
少年似乎对眼前师弟的无赖性子也颇为无奈,叹了口气说道“也不知当年师父那么一个不苟言笑的人,是怎么会看中你把你收作徒弟的。”说完便朝酒楼中走去。
邋遢老头见耍赖成功,也不计较师兄的讽刺,屁颠屁颠跟在少年后边进了酒楼。
说是酒楼,其实就是个小饭馆。因为不时承担婚宴,所以弄的大了点,二楼也有所谓的雅间。
酒楼名叫鸿福楼,听起来就很讨喜的名字。一老一少二人进了酒楼,原本正趴在柜台上看一本破书的店小二立马来了精神,放下书一脸灿烂笑容问道“二位客人是打尖还是住店啊”
没等少年人开口,那邋遢老头便说“吃饭吃饭,把你们店招牌菜什么的都给上来,大鱼大肉的给我摆一桌子”
少年人似乎已经懒得开口,只是朝店小二点了点头,便向二楼走去。
那店小二见来了大生意,招呼的愈发殷勤,应了一声后引着二人到雅间落座。
店小二下去传菜的空挡,那邋遢老头略有疑惑开口道“这小孩不简单啊,先不说这孩子哪来的一身四境修为,单说他这一身气运比我们俩修道几百年的老头子都隆重。而且根骨也是上等,比起你几十年前收的那个关门弟子都没差,要不考虑考虑收他做弟子?”
少年人喝了口寡淡茶水,摇了摇头道“我龙虎山收徒,根骨之类还在其次,主要讲究一个缘法。若有缘早晚会入我龙虎山门下,若无缘也不必刻意,先看看再说吧。”
少年顿了一下,继续说道“刚才入城时,我以门内特殊的望气之法大致看过一遍。这城中除了刚才的店小二之外还有几股比之略小的气运,如果加上这个店小二,这几股磅礴气运抵得上一个小国鼎盛时期了。估摸着这座小城没有被战火波及,这几股气运的作用不小。只是不知道,到底是什么人能够拥有如此庞大的气运,而且还都聚集在这一座小城中。”
少年不知不觉间已经喝光了一杯茶水,脸上疑惑之色更重。
邋遢老头捋了捋山羊胡,说“到底怎么回事一会酒足饭饱去看看不就得了,现在在这瞎猜费什么劲。”
少年点了点头,说道“如此甚好”
因为店里本就没有什么客人,所以饭菜上的极快。邋遢老头从第一道菜上来开始就像饿死鬼投胎一样,看得一旁的少年直害怕他把舌头给吞下去。
一顿饭下来,邋遢老头吃的肚满肠圆,少年人好像吃不惯这里的饭菜,所以只是象征性的夹了几口素菜,茶水倒是喝了不少。
看着少年一脸清淡的表情,邋遢老头骂道“整天一副不食人间烟火的样子,你累不累。师父都说了修道者要先学会入世才能出世。”
少年笑了笑,难得的反讽道“所以我修行境界比你高。”
邋遢老头正要回骂,少年正色道“饭也吃了就别那么多话了,先去看看那几股气运所属再说。”说完,少年便起身向楼下走去。
结完账正要出去时,少年人回头看了酒楼的店小二一眼。和他们刚来店里一样,那个年轻的店小二正在看一本破烂书籍。少年粗略瞥了一眼那本书,向来以见多识广著称的龙虎山首席天师悚然一惊。
那本外表破烂的古书竟然是道家遗失多年的雷道正法《云上琅琅书》,少年面无表情走出客栈,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