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年少


昨天上课的时候她叫了一个学生到黑板上默写句子,要叫第二个的时候,底下的学生开始起哄,叫着一个女生的名字,脸上是得意戏谑的笑,她开始不明就里,可是当她看到讲台上男生涨红的脸时明白了一切,她什么也没有说,但却无奈的笑了,突然就想起了她的中学生活。

现在回想起来觉得她也是幸运的,能够遇到一个温暖的男同学,心里默默喜欢着他,刚刚好他也喜欢着她。

那时候成绩还算不错的她,却总在物理成绩上频频败下阵来,对于物理,她是有恐慌的。偏偏一次课上,老师叫了她到黑板上做题目。

那个物理老师是毕业没多久的新老师,脑袋圆圆的,不高,所以显得身体也圆圆的,同学们私底下都叫他球球,好像他也知道,但从不会和学生们计较。早在学期开始班主任就安排了她作为物理课代表,希望能把物理学好,现在想想,真是白费了班主任的一片苦心,她终究从没与物理结缘。

究竟是做什么样的题目她已经记不清楚了,大概就是运用焦耳定律之类的解算,套用公式而已,其实她是会做的,只是长久的挫败让她有些抗拒在全班面前表现。

第一道题是他做的,背对着同学们,却能让人感受到他的自信,思路清晰,步骤明确,刚刚做完,老师准备叫下一个的时候,他站在讲台上还没有下来,于是全班都戏谑的叫着她的名字,一时之间她不知如何是好,窘迫,紧张,不安,那一瞬间她的脑袋好像一片空白。她望向老师,就像今天的她一样,开始不明就里,后来就是意味深长的笑意。她又看向他,他的眼神里竟没有躲闪,对着她一脸微笑让她安心很多。

他一直是个温暖的人,是我她第一次心甘情愿用绅士描述的一个人,他对每个人都很好,在那时充满青春期叛逆的男孩中,他是特殊的存在。

她站起来,准备走过去,同学中竟然有人开始鼓掌,她故作镇定,朝讲台走过去,他看她没事就朝她走过来,在他们交错的时候他轻轻对她说:认真做,没事的。

她自认不是什么勇敢的人,所以那一刻,当她看到他为她着急替她着想的脸时,她的心被温暖包围,于是在众目睽睽之下她轻轻拉了一下他的衣角,还他一个大大的微笑。

窗外突然吹进一股清风,吹得贴在教室墙上的学习之星名单哗哗作响。她的鼻子突然一阵泛酸,当下眼眶便湿润了,她从没想过,时隔这么多年,竟然以如此情景想起这般回忆,她更不曾想过,她竟还会为那时青涩的青春差点落泪。

今年年前她在朋友的朋友圈里看到了他的消息,他结婚了,在南方的老家,一身西装,相貌没变但脸上都是成熟,新娘一身中式礼服,笑的很幸福。

她不知道该怎么表达看到这个消息的心情,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什么样的心情,这样算来他是她的初恋没有错,细细想来她应该真的很喜欢他,以至于恨了他整整几年都没有释怀。如今他们越走越远,直到回头努力张望也不能看到彼此的身影,直到他娶了漂亮的妻子,直到他们变成了彻底的陌生人。

可笑的是她还曾问过他,分开后有没有过后悔,他说没有,那时的她还会心痛,而如今她已经忘记了心痛的感觉。他像一个死结结在了她的回忆里,拽紧的时候会有些不舒服,可是慢慢的也就没那么重要了,她想她或许永远不会彻底忘记他,可是她会好好跟回忆和解,让自己过的舒服。

有一首歌的歌词里这样写道:

你眷恋的  都已离去

你问过自己无数次  想放弃的  眼前全在这里

超脱和追求时常是混在一起

你拥抱的并不总是也拥抱你

而我想说的  谁也不可惜

去挥霍和珍惜是同一件事情

如今的她已成长为彻底的大人,为自己的生活奔波,为自己的人生负责,过去的一切事,错过的任何人,她都心甘情愿笑着说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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