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愁

  隔了好多天没有动笔了,年终岁尾,总有许多别的事情占据闲暇的时间,腾不出手来看书,腾不出心情来写作。给自己定完写作计划以后,是需要每天坚持的,若有一天搁弃,就觉得跟欠了谁的账一样。隔的时间越久,就越觉得这份账单越沉重,所以一有时间便思索写点什么,想尽快把这笔账还上。

  明天就是除夕,父母都早已回了老家准备年货,只剩下自己在单位值班。因为对过年少了许多期盼,所以内心的失落并不是很大,但毕竟还有对故乡的眷恋,所以心里终不免空落落的。

  越长大越觉得过年没什么滋味,回家无非团圆,物质的丰富却让我们再也没有了小时候的那种期盼。但是若是春节真的一个人漂泊在外,却又无法忍受那种孤寂,无法直视那种思乡的情怀。

  昨天上班的路上,听广播里传出这样一句话:人离家越远,心就离家越近。想想也是,时常在外才觉出家乡的种种好来,真要回到了家里却又难免觉得无聊。所以说,乡愁应该是一个异乡的字眼,离故乡总要有段时间和空间的距离才能觉出它的存在和可贵。

  但时空给人的感觉却又往往不同。空间的距离带给人的是一种期盼,这种期盼中是存着无限希望的,空间的距离那头有父老乡亲的盼望,有儿时伙伴的等待,所以无论我们离家多远,总要在春节的这一天赶回家去,没有什么可以阻挡我们回家的脚步。时间的距离带给人的是一种绝望,在绝望里,我们计算着离开家乡的日子,想象着回到家中的情景,可往往流浪他乡后就再也不会踏上那片熟悉而又温暖的土地,因为时间的那头大多是当初无奈离乡的隐秘,是我们不愿去面对,不敢回首的隐晦。

  在城市,每个人都在为了自己的梦想去拼搏,我们根本没有太多的时间怀着乡愁做事,根本没有时间念着回忆努力。因此,故乡沉入了夜色,只有在夜色深沉如墨的黑夜,才会在心里漏出一点光芒,照出自己孤寂。故乡也就成了我们很少去提及,但提起来就说不完的话题。

  不知道为什么,有时候一个人在外喝着咖啡也会想起家乡糊饼的味道,吃着海鲜也常常怀念故乡的厨房里煎炸的小鱼。当一个人对于故乡的记忆被时间剥离得只剩下那些食物,那么故乡的一草一木怕就早已不是想象中的模样了。若真是回去,童年、记忆、难忘的美味,玩伴、故园、长草的庭院,也肯定早就变了模样,就像庭院里的那棵枣树,凋零了叶子,腐烂了果实,瘦瘦的枝头只剩下一根根扎人的刺。

  在外面,我们从年头忙到年尾,从年末跨到年初,奔波、忙碌、努力、拼搏,说到底不还是为了能够在团聚的日子里,放松心情在故乡见到自己想见的人,在故乡吃到念念不忘的菜,在故乡喝到没有虚伪的酒,晒一晒故乡墙根处暖暖的阳光。若真能这样,这一年就不算白忙,这一年吃的所有的苦也都有了安慰,有了被理解和包容的胸膛。

  ——2017年1月26日,中午,阳光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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