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最好的自由,就是你最喜欢的生活状态。道理谁都懂,只是大家似乎,都在将就。
01
我们是相亲认识的,他叫风,我叫雨。
初次打电话,他说,家里人介绍,说你很漂亮,我就心动了。我说,你没见过我,别人一说你就信了?他说,别人都说漂亮,那定然是不差的。那时候,我觉得,此人油嘴滑舌,不足为信。不过当时处于单身状态,其实就是我被甩了,正所谓,一片伤心无处诉,这个时候,有个人陪聊天,自然很不错。于是,我们互相加了QQ,每天从早聊到晚。
彼时的我,刚大学毕业,和别人一样,毕业遭遇分手,很正常,也很狗血,就是我所谓的男朋友,后来的前男友,家里人给安排了一个结婚对象,他没告诉我一声,直接就把人家给睡了,然后有了孩子,毕业结婚了,我于是成功被甩了。
感情空窗期的时候,如果一个人趁虚而入,是很容易俘获真心的,毕竟大家伤心的时候似乎都很喜欢有人安慰有人同情,起腻的,应该就会成为那个下一任。
不可避免,他就成了那个下一任。
02
打开QQ,就看见他的留言,“我看了你的照片,很美,是我喜欢的类型。”这话一听就很假,不过我还是相信了,然后给他回,“此话虚假成分占80%”。他不以为意,说是自己会证明的,让我等着,我期待着自己也能遇见美好的爱情,便笑笑不说话。
后来他用实际行动证明了他的话。早上七点钟准时叫我起床上班,不住的跟我说要注意吃早餐,每天早餐吃什么最营养,然后嘱咐我今天室外温度是多少,该穿什么衣服。
中午我吃饭前他赶在下班前给我电话,说中午热,吃点清淡的,但是不要喝冷水,会伤身体,女孩子要保护好自己。
下午我下班,打电话叫我路上小心,为了防止我路上有什么不安全的,他每次打着电话,待到我走回家,其实走路也就半个小时,到处都是人,不明白他是为了什么。
晚上十点前让我一定睡觉,女孩子,睡得晚了对皮肤不好。
诸如此类,不厌其烦。
我被感动了。
说实话,换成任何一个女孩子,都很容易被感动吧,无微不至的关怀,感受到浓浓的喜欢。
他说,我是风,你是雨,我们是天生一对。风随雨影,我们注定分不开。他说他是我的影子。
后来,我答应做他女朋友了。
03
记得有一次过节,他坐飞机来看我。因为不知道他怎样,心怀忐忑,叫上办公室的哥哥姐姐陪我一起去吃饭,当然,他请客,去我们办公室经常去吃的那家湘菜馆,不贵,味道还不错。他走过来,我们随便聊了几句,吃饭过后,哥哥姐姐回家了,他说要送我回家,我看天色渐晚,应下。
走的并不快,树影斑驳,我们话不多,他说,“你比我想象的还好看。”
“你比我想象的丑”我接下话。他有些尴尬。
“不过我有一颗爱你的心啊。”我承认,我很容易被感动,忽略掉了长相,我觉得,一般女孩子如果喜欢一个人,是不大容易注重长相的,三个多月的日夜问候和关心,俘获了我被踹之后受伤的心。
他送我回到宿舍,便回去了自己宿下的酒店,很是君子,这一点,让我给他加分不少。
04
后来,他来我上班的地方找我了,租了房子,在我楼下,每天都能看见,说是两个人在一起才比较踏实。他并没有急着找工作,而是每日待在网吧,说是制作简历,我每天忙得脚不沾地,没空管,三个月后,他终于找到工作,后来被辞退了,人家说他过于孤僻,我觉得肯定是骗人的,他话很多的。
因为没上班,所以房租水电费都没得。然后,他问我借钱,我借了,半年,借了多少我也不记得了,总之,还的时候也是随随便便,无所谓,我对此一向不甚在意。偶尔我会无聊对着他说,“得欠了好几千了,按照哪个数哪个数好了。”他说我很会赚钱。我以为是玩笑,没有介意。
又过了半年,一个周末,阳光正好,我在宿舍午休,阳光洒在脸上,感觉分外美好。他敲门,我换上衣服,请他进门,他说周末吃什么,我还没想好,变戏法一样,他从背后拎出来几个盒子,是我想了好久的螃蟹煲,打包需要跑二十公里,我高兴的不行,开开心心吃完。我们俩待着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从吃的聊到海鲜,然后就说到了我例假肚子疼,他说他可以治。
然后,我稀里糊涂被他骗了第一次。
05
事实证明,我上当了,例假还是很疼,不过他退了原来的房子,住在了我的屋子,因为我不愿意搬家。他会在例假的时候为我煮红糖水,为我暖肚子,紧紧的抱着我,仿佛能够驱散疼痛。
这样,我也没再说什么,作为一个很传统的人,我认定了自己已经是他的。他还曾经抱着我开玩笑一样的说,前男友跟我分手肯定是因为我不肯配合,我想起那时候我说,要等到结婚,所以连手也不肯给他碰一下的。谁知道,等到他跟别人结婚,罢了,或许缘分不够吧。
父母听说他待我不错,就决定等过年就让我们结婚。我很开心。对他说,以后就是一辈子在一起了,他也附和着。我想,以后有这样一个人一直陪着我,就是死也是不怕的了。你有没有试过,有这样一个人,牵动你的心神,你觉得有他在,什么都是好的,仿佛一下生命变得有光了。
可是,慢慢的,我们的话不再和以前一样多,他下班总会很晚回来,回来的时候一身烟味,那味道,我记得网吧有,我问他去哪了,他说公司厕所烟味儿大,难免会有味道。我跟他说过,我闻不了烟味儿,之前学校的时候请假,一百次有九十几次因为咳嗽或者肺部支原体感染,他说为了我 所以才在外面呆了一段时间才回来的。
我信了,给他洗衣服,做饭,他开始挑剔我做的饭不如他妈妈做的好吃,挑剔我会扔掉他的旧的不能再穿的衣服,然后给他买一些稀奇古怪的,也就是不符合他的气质的衣服。他开始下班了不陪我说话,自己一个人对着手机玩游戏,后来我开了网,我的电脑变成了他的游戏机,他日夜都在玩,我让他跟我说话,他就说,我们认识了那么久,话都说完了,你还说啥?我每天都陪着你,你还想让我怎么样?
我直接被噎的愣住。
06
情人节,我给他送了一大束玫瑰花,我是比较注重形式感的人,我觉得情人节,定然是要过的浪漫,他不会想到这些,所以我就代劳了,反正两个人在一起,不必计较这么多。他说我浪费钱,有钱不如给他,他已经不再忌讳在我面前抽烟,喷云吐雾,那一束玫瑰花,在烟雾中,快速枯萎,如同我的心。
我想,或许是因为最近压力太大,我说,买房的话房产证不用加我的名字,跟你一起还贷也没什么,他说好,夸我很懂事,因为他爸妈也不想加我的名字。他确定了买房,但是没跟我说买在哪里,或者是多大的,他曾经说,我在哪,他在哪。可是,一切都不一样了。
有个月,我来大姨妈,晚上很疼,他坐在电脑前打着游戏,催促我快点睡觉,一如当初,温柔似水,可是他的眼睛没有离开过屏幕,我说肚子疼,你帮我暖暖,他说你自己拿着被子暖吧,我打完这一盘再说。
我自己爬起来,找出来暖水袋,贴在肚子上,温暖的感觉,确实好过他的手。然后我迷迷糊糊睡着了,夜半,我被他弄醒了,他在拉我的衣服,说这是女朋友肯定是要履行义务,我说我来大姨妈,很多血的,他说无妨。
我木然。
07
床上都是血,我挣扎着起身,收拾了我的东西,转过头看了睡得熟的他,拉着我的行李,离开了厦门。
我到了武汉,找了一份工作,很简单,教书。换了电话,拉黑了QQ,过年回家,我妈问我结婚对象呢?我说,死了。
我妈楞了一下,抱着我,说,别难过。我抱着妈妈,无声的泪如雨下。
后来有一天,我在街上碰见他,他搂着一个美人,看见我之后,径直走过来,嘴里叼着烟,“白雨,我们分手吧。”
“好。”我回答。笑得云淡风轻。
后记:
我想,我是很难过的,那个时候我真的是用尽了全力去爱他,去委曲求全,可还是没用。不过,回忆是个折磨人的东西,想得太多会伤了自己,如今,我已白发苍苍,有心爱的人陪伴,朝朝暮暮,携手,走向人生的尽头,他,也已经随风逝去,只是偶尔心情太好,拿来中和一下,幸福不能笑太大声,不然会惊动悲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