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情绪已经稳定许多了,晚上已经能够睡觉并且在六点之后醒来,偶尔也会在三四点醒来。
想想之前任性的行为,那是我十六年以来,最为疼痛的经历。
早上写字的时候,我能清楚的感觉到自己的手在发颤,于是害怕再次想起那个念头来,为了逃离那种记忆,我开始环顾班里的同学。
坐我面前的是一位女同学,想起之前她在班里发生的种种事,顿时令我感到不舒服。尤其是她那副好为人师的样子,一旦别人的说辞没有同她有过类似的经验,便满脸通红的吼向对方,好像在陈述一件事实,一言一词中却全然撇开自己。见到她,尤为让我感到不舒服,我惧怕再次陷入只有自己才看到的痛苦之中,放下手中的画板逃离教室。
不知何时橡皮擦竟还揣在手心里,眼前的走廊渐渐从尽头处消失,而我脚下毫不迟疑的向前。直至我感觉抵达某个班级门口时,我的头开始疼痛起来——整个身体开始剧烈的打颤。
凭前几次的经验,我很快断定是胃病犯了。短短几秒里我几乎整个人蹲坐在地上,并且能清楚的听见自己迅速跳跃的心跳声。接踵而来的是周遭混乱的脚步声噪杂声,窃窃私语,再过去的十六年以来,这是经常让我感到恐惧和不安的现象。
或许是有人询问时见我迟迟不应,便扶起我来,是几个很细的手臂,继而代替的是一个更粗壮的手臂将我扶起来。迷离之间恍惚看见此人的轮廓,某种预感叫我一下子便确认此人是谁。
我的半个身体偏瘫在他身上,身体失调让我胡乱抓住他的衣服,仿佛抓住救命稻草。他先是一顿,然后抓起我的手从他的衣物上离开,我当然会感到不安,下一刻便紧紧抓住他的手臂。
几次折腾,终于将我背了起来。
离开地面,我的精神更加恍惚,全身坍塌在他的后背,这种仿若被吊着的触感,让我感到某种近乎和平的感觉。
“怎么了?抖这么厉害……很冷吗?……”
我几乎使尽了力气,才拼凑出几个字来:“…胃病……”
身下的人牵起我的手时,我同他都惊了一跳,手心尽是汗水。
几分钟的忍耐便到了医务室,令人疼痛难忍的大抵是清楚的感受疼痛吧。吃完药,便忍着疼痛晕晕沉沉的睡了过去。
出于我还有另外某种疾病,睡眠该是很浅的,这次却睡了六个小时,我微微苦笑。
醒来已是下午,脑袋有些沉重——疼痛却减轻了不少。对面的窗户半打开着,可以看到半边天,窗外稀稀拉拉爬进几株植物耷拉着,暖阳散落下来,成了一幅落日黄昏景象。这样的时候,换在家里,我一定会感到心里某个角落被挖去一角,悲恸难耐,现在却有种亲切之感。
“醒了?睡了一早上哪,胃病犯了吧,现在还疼不疼?这次可厉害了,直接疼晕”医务室老师拉开门,走到桌前一边倒水一边叙说着。
“已经不大疼了。就是有些头疼,还晕。”
“头疼?”她转身,朝向我,而后补了句“是不是感冒了?”
“我最近在吃精神类的药,应该是冲了吧。”我随即解答她的疑惑,至于是什么病只是笼统的陈述着。
“去医院复诊了吗?”
“前阵子刚去。”
“嗯,精神类的病一定程度上总是依靠药物是不能解决的,精神上还得自己去调整……”
因为是医务老师,随后的话题不得不围绕疾病有关的话题。
身体发颤这回事,早在我没有患上这种疾病之前就出现过,那时得是受到刺激时才会全身发抖——心律不齐也是。而这些年来只不过是一个跳板,跳过那种疾病的折磨,一一留在至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