荔枝

今年是来到广州的第六个年头。

每年阳历六月,大街小巷的水果摊上就摆满了荔枝,果连着枝叶一起售卖,反而比单独的果实售价更高,因为连着枝叶显得荔枝更加新鲜,商家也会时不时拿着小型的喷壶往荔枝上喷水,尽可能延长它保持新鲜的时间。荔枝本是一种不耐贮藏的水果,白居易在《荔枝图序》中就有过这样的描写“若离本枝,一日而色变,二日而香变,三日而味变,四五日外,色香味尽去矣。”

每年初上市的荔枝价格都很高,今年尤甚,盖因为今年雨水上半年广东地区降雨过多,导致荔枝的产量减少。同时雨水过多,也影响了荔枝本身的口感,买了一些带回家尝尝鲜,发现口感较往年有着很大的差距,特别酸。

老家位于湖北省江汉平原的某个小村,很多水果都是从外地长途运输过来的。而荔枝是在我上初二的时候在镇上的市集上才见到,当时觉得这种黑色的小圆球,果实很特别,而且价格是所有水果中最高的,所以买的人很少。有一天,有同学从家里带了几颗荔枝,给了我两颗,当时心里还有点小激动,觉得这么昂贵的水果,味道肯定不一般。拨开一层薄薄的外壳,里面的瓤肉呈现出淡淡的乌青色,随之而来的有一种很淡的腥味,一口放进嘴里,顿时感觉好难吃,一想到价格这么贵,又不舍得吐,就这么吃了下去。这是我第一次对荔枝的直观感受,心中不由得对荔枝越发不待见,这么难吃的水果还卖这么贵。

高中时期,有学了白居易的《荔枝图序》,其中写到“壳如红缯,膜 如紫绡,瓤肉莹白冰雪,浆液甘酸如醴酪”,而后又学了苏轼《食荔枝》“”日啖荔枝三百颗,不辞长作岭南人“,彻底颠覆了我以往对荔枝的观感,心中不由得渴望什么时候可以吃到新鲜的荔枝。二零一一年六月,大学毕业后,南下广州,没赶上当年荔枝上市的时机,等到第二年才品尝到新鲜的荔枝。刚从树上采摘的荔枝,确实甜到心里,让人吃完一颗忍不住再吃一颗,不知不觉就吃了一大堆。不过荔枝虽好,很容易上火,因此不能多吃。

如今,离开了待了六年之久的广州,以后再想吃到新鲜的荔枝,恐怕就是一种奢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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