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国庆节到了,时间总是在立志中悄然离去。
每天清晨醒来总会想好好做人创业,可行动却不听意识的指挥,或者意识本身毫无驾驭行动的能力,到了黄昏才后悔一天里没有做一件像样的事。
每个月末都在立志,打算从下月初开始每天都要好好干事创业,月末要使自己觉得踏实,可一月下来依然同一天结束时的感觉一样,毫无收获。
每年除夕的夜晚,总会坐在桌前发呆,回忆一年来都做了些什么,总结过往的一年所取得的成绩,查找存在的不足,没有一年令人满意过。
把希望寄托在来年,规划着来年人生,从新年第一天起立志要吸取往年的经验教训,干事创业,拥有一个有意义的人生,可现实却那么糟糕,四周充满了诱惑,理想与现实脱节成了两张皮,一切都在现实面前懈怠了下来,时光如白驹过隙,从指缝中溜走,人在立志中不知不觉失去了俊美的容颜,一事无成,空悲切。
把自己交给别人,包括青春与智慧,听从别人的奴役和安排,被主人呼来换去,为了提高生活质量四处奔波劳累,结果不言而喻,时间总是在付出与欺骗中静静流逝,一朝醒来恍惚做梦,过了中秋冬天已近在咫尺,一年又将悄无声息地逝去。
2
到了挥手道别的时候,时间已是深秋。
热情的邀请,乱七八糟的人物,错乱的记忆,断片的情节,删除的号码,女人背后的男人,男人背后的女人,叶子在秋风中飞舞,惊慌失措的人们在马路上狂奔,神色匆匆的表情写在双腿间,莫名的轻松与自以为是的猜测,聪明反被聪明误,绝圣去智,返朴归真似乎才是硬道理。
不管白猫还是黑猫只要抓住老鼠就是好猫的时代像传说一样动听,打着为他人谋福利却只为自己的时代恍忽一双大大的眼睛在眼前晃来晃去,一团和气如白发苍苍的老翁走过身旁。
治大国若烹小鲜吗,我可以携子之手周游列国。
秦时明月汉时关,万里长征人未还,商秧变法一诺千金,从城南抬根木头到城北都大大方方地给了五十金,这样的好事我遇不上,五马分尸的时候我在场,贵为丞相都遭那样惨烈的下场。
苏秦是个哈戳戳的小子,虽然把六个国家的公章一起收起来装进口袋,他的师傅鬼谷子给了他一卷四百四十四个字的《阴符经》,比《老子》的五千个字还简明扼要,穷困潦倒的时候嫂子日臊他,妻子白眼看他,后来他吆着一百多架装满珠宝首饰的马车,风风光光走进村子的时候左邻右舍啧啧称奇,嫂子和妻子眉开眼笑,殊不知他当年为了博取功名将头发拴在天花板上一旦打瞌睡就自动惊醒,他还准备了一根针,读书读到深夜想睡觉时用针刺大腿,人们把他那种为了出人头地不惜折磨肉体来勤奋读书的行为称为“悬梁刺股”。
哎,不说了,我住在茅草屋里当然不是诗神杜甫的那间,杜甫是个穷光蛋,揭不开锅还胸怀天下,忧国忧民,几天吃不起饭饿得头昏眼花眼冒金星,幸好遇到一个高富帅相助,赏他五斤牛肉,他使劲吃进胃里,结果被牛肉噎死。
茅屋为秋风所破歌乱七八槽地写些诗,好像成都还专门给他搞了一个草堂,我到成都时专门去看他留下来的草堂,里面很大但是再也看不见当年他住的那间草屋在哪儿。
我的记忆很模糊,虽然活了两千多年,那么多人和事哪儿还记得清楚?
好记性不如烂笔头,像我这样一个懒汉就只能在记忆中断断续续搜索,像放电影一样倒回来寻找,我的祖先是谁我都记不清楚,有人说是黄帝有人说是蚩尤,也有人说从东海登陆而来,我又不寻根,大概距今一百七十万年前的云南元谋人比较准确,专家教授们一天胡思乱想在所谓的学术刊物上提出西来说东来说北来说土住说最终相当于没说。
3
莫道前路无知己,天下谁人不识君,你诚挚的安慰,犹如一股暖流,让那行将干涸的心田闪现生机。
百毒之虫,僵而不死,生命的顽强体现在生活无数次的磨砺中,寒冷的冬季一旦到来,黑熊与青蛇需要冬眠,苍蝇与蚊子在世间消失,万物萧条,落叶纷飞,心儿是否远离焦虑与忧郁,是否还在为博取功名夜不能寐?
神定气闲的日子如何才能拥有?抽烟咳嗽喝酒兴奋打牌沮丧工作消沉,面对人生路上的种种诱惑不知所措,逃避让人羞愧,虚荣装点门面,励志如一缕清风吹过,犹如泰戈尔笔下回到乡村生活的印度大学生般目光呆滞表情凝重。
心如磐石,身如轻燕,虽立鸿鹄之志却过着麻雀般在田园里跳跃的生活,人不可一日无志,人若无志则如行尸走肉、酒囊饭袋之徒行走江湖。
4
岁月沧桑,绿叶枯黄,大地呈现一片新的景象。
在黑暗的日子里,惊荒失措成了家常便饭,焦虑不安使人常常在酒精里麻醉,不敢攻击黑手党只怕遭打击报复带来不必要的伤害,心甘情愿地奔入上帝怀抱难道仅仅是听信上帝是个女孩的传说,人生又有几度春秋?
过着抽烟喝酒醉生梦死的堕落日子,奢侈浪费成了虚荣的礼物,一切向世界庄严地宣告结束,过一种寄情山水的生活,在日月星辰下光明磊落地自由行动,只因叛徒告密,原本就是公开的秘密,宽恕一切吧,只因有些事情太荒唐,有些人莫名其妙。
同情的泪水,惋惜的酒杯,宽慰的话语都将成为昨日翻过的书卷,心高气傲也罢,心地善良也可,他人的评价仅仅是一家之言。
我行我素是古老的情怀,大山的无私容纳肆无忌惮地生长的草木,江河的宽广收留归心似箭的小溪,就让这一切随风而去。
夜店的黑暗让人伤透了心,维持秩序却遭人暗算,酒鬼赌徒与出卖色相的女人混迹在一起,满嘴污言秽语的人把持着秩序。
一切都会在未来的某个日子谢幕,那是衰败的迹象,既使打了强心针也于事无补,暴风雨在不经意间孕育,一旦形成强大的力量,它将摧毁一切,这只是时间迟早的问题。
5
认识自己是一个永恒的主题,据说这是古希腊的圣谕,也是古今中外每个人必须解决的困境。
德尔雯神庙里一句轻描淡写的“认识你自己”,让多少圣哲埋头沉思,多少圣哲癫狂痴迷?每个人活着如果不能认识自己那与蝼蚁没有多大区别,但要达到认识自己的高度绝非轻而易举之事。
哲学家往往把世界分为物质与精神两个层面加以认识。
有人沉浸在物质亨受的快乐中,也有人迷恋精神领悟的一刹那,不论哪种人生都是人生。就像名导张艺谋所说,他大舅他二舅都是他舅,高桌子低扳登都是木头,名称换了本质没变,犹如岁月无情催人易老心却年轻永葆童心,张着一双好奇的眼睛观察周围千变万化的世界,寻找推动天地万物有序运动的规律,乐天知命,达观面对人生。
一切都仅仅是为了体验生活,原本人生如戏,如若入戏太深,便容易掉进痴迷怅惘的泥潭而不能自拔,一朝醒悟犹如梦境,追逐什么?是金钱还是美色?是权力还是地位?是责任还是义务?是饭碗还是工具?
浑浑噩噩地生活,如果真情告白一切奔波都仅仅是为了饭碗,并不是一种责任和担当,至于其它则一切皆缘,缘近相聚缘尽相离,这与心理学家马斯洛提出的生理、安全、社交、尊重和自我实现五个层次需求相吻合。
不论怎样,认识自己犹如走进一座迷宫,是人生永恒的功课,是每个追求精神享受者需要攀爬的高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