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涌

艾乐抽着烟,看着这些烟雾在眼前由浓转淡然后慢慢散去,在艾乐眼里这些烟雾是蓝色的。其实她是不会抽烟的,她抽烟也不伤肺,只是简单地将吸进嘴里的烟一股脑吐出来,重复这样的动作,直到一支烟完全燃尽。这样的行为持续很久了,她确实喜欢这样的氛围——一个人,一支烟,一团由浓变淡的蓝色烟雾。

相比城市的喧嚣,艾乐更喜欢一个人坐在昏暗的十五瓦灯泡旁抽着烟让大脑一片空白,有时候过多的思考会让她感到很疲惫。艾乐打小就爱笑,外婆说艾乐还是个婴儿的时候就常常乐呵呵的,大人们都把她当做一个小开心果。艾乐还有个哥哥叫艾国,初入小学时校当校长问起兄妹俩的姓名时,外婆难为情地说“我们是农村来的,大字儿不识一个,不知道怎么给娃娃取名字,我管女儿叫小丽,儿子叫小兵,校长要不求你帮忙给娃儿取个名字,谢谢你了。”老校长是个共产党员,她看女娃活泼好动,两只小眼睛眨巴眨巴见谁都笑眯眯的,便顺势给她取名艾乐。至于男娃么,老校长认为男娃长大后应该精忠报国,但要做到这一点首先得爱国呀,校长觉得在小兵的姓氏后面添一个国字再适合不过了,和他的姓凑在一起恰到好处。可惜后来艾国带着老校长的重任私奔了,非但没能报效祖国还早早的就离开了校园。七岁时他不慎从很高的地方跌下摔到了脑袋,自此脑袋瓜子再也难以记住课本上的那些密密麻麻,蚂蚁般的文字。现在艾乐仍时常想起哥哥每次开学前那一个星期夜以继日的撕心裂肺的哭喊声,他实在是对那个犹如地狱般的课堂讨厌到了极点。外婆早对他开学前的闹剧习以为常了,但艾乐却知道他为什么会哭得声嘶力竭。为了兄妹俩互相照顾,外婆特意让哥哥晚一岁与妹妹一并入学,那时学校一个年级就一个班,在哥哥摔坏脑袋之前妹妹的家庭作业一直由哥哥辅导着做完。自打三年级开始,妹妹时常不解地望着立在讲台右侧靠门位置的哥哥,那时哥哥的眼睛里常散发出一道蓝幽幽的光。在艾乐看来,书本上的那几个字再好记不过了,可是不管她教多少遍,哥哥还是没能记住。老师认为艾国学习很不努力,为了督促他学习每天上课前都第一个抽他朗读课文,结果每一次都气得大发雷霆,让艾国站到讲台上来听课,有时甚至气忿地说“就你这样也敢叫“艾国”连中国汉字都不认识,你还拿什么爱国?”。老师似乎最喜欢的就是生气,艾国也早已把讲桌当成了自己的位置。

艾国和艾乐就读的小学离家约莫二十分钟的路程,每天出门前兄妹俩都会背上书包倚着门用可怜巴巴的眼神望向外婆,外婆总是佯装其一无所知,但不管她躲向哪里,始终逃不开两双追赶着她的充满稚气的眸子。她只好无奈地从兜里拿出两张面值五角的票子,打发走两个不肯离去的“债主”。

那时校门口的小道里挤满了各种类型,杂七杂八的小吃摊子。一个土豆分成四长条,接二连三地钻进热油里,才刚下锅,锅里的油便炽啦啦跳起舞来,“舞蹈”结束后,一块块穿着金装;散发着淡淡菜籽油香味儿的土豆“粉墨登场”,裹上店家特制的橘皮辣子,一口咬下去酥脆的表皮下肉质入口即化,辣椒,油跟土豆特有的香气在口中相得益彰,令人垂涎欲滴。这样的土豆一块仅售一毛钱,每日从外婆那里得来的五毛中有三毛是用来买炸土豆的,剩的两角用来买根辣条,买袋冰袋。舅舅经营着一个小卖部,艾乐在去舅舅家帮忙时曾看到并参与过冰袋的制作,那时冰袋的制作很简单只需在条状的塑料袋里注满由色素,香料,糖精,水等混合而成的有颜色液体,然后将袋子口封起来即可。夏天摊主会用自家的冰柜将冰袋冻成一条条,硬邦邦的冰块,冻过的冰袋能够吃上好久但味道与液体状态下的相比却稍有逊色,艾乐曾以为冻过的冰袋会变得更多,所以每次买的时候都会选择那种被冻上好久好久的。如果外婆能再给上一毛买颗七彩泡泡糖,人生也就圆满了。现在世面上大都见不到这些东西了,大概是由于土豆涨价了,辣条不卫生而冰袋喝了会肚子疼。

学校与家之间的那段路被一所幼儿园刚好平分成两段,用艾乐家乡的话来说幼儿园是托儿所,虽然不那么规范,却也有几分贴切。如果说非得有什么东西是艾国上小学时最难忘的记忆,那恐怕就非学校周围的小吃以及那所托儿所莫属了。

小时候家里穷没有更多的钱供兄妹俩上幼儿园,兄妹俩就对幼儿园里那些滑梯,摇椅什么的产生了浓厚的兴趣。一下课便马不停蹄地飞奔过去有时甚至逃着课去。晴天时非得玩到天黑才肯归家,下雨了就一前一后地跑回去。俩小不点儿背着宽大的书包在雨里狂奔的样子,有几分悲凉又有些许滑稽。这小小的幼儿园就这样成为了兄妹俩儿时记忆里的“根据地”。它由三栋环绕着的二层小楼;一个大大的用空心铁棍首尾相连焊接而成四周腾空的圆形座椅;一座钢筋混凝土加特殊材料铸成的滑梯;一块大小适中的空地以及一个疯女人组合而成。它们分别坐落于园子的北面、东西、东南以及西南四面。当然,这其中不包含疯女的位置,因为她一会儿在滑梯旁,一会儿在座椅上,足迹遍布园里每个角落。兄妹俩总是迫不及待地盼着下课铃声的来临好第一时间冲进那片小天地,摆出各种姿势滑向滑梯的底端,在腾空座椅里钻来钻去。疯女人总是比他们准时,他们到达时她已经在空地中央将《世上只有妈妈好》唱罢,开始唱着“太阳当空照,花儿对我笑”的《上学歌》,每唱完一首她便很开心地自问自答“好听吗?”“好听!”“那我再唱一首”吧!疯女人似乎习惯了他们的到来,每天见到他们时她都会乐此不疲地高歌几曲然后自顾自地咯咯笑,有几次艾乐无意中发现疯女人不光喜欢唱歌还很讲卫生呢,放学后幼儿园的大门一般都不锁,周边的小孩儿会将一些垃圾甚至粪便遗留在园里的各个位置,她常看见疯女人用手将它们拾起扔向大门口的垃圾池。久而久之只要园里出现较多垃圾时,艾乐就觉得那是疯女人的失职,不免会留心观察她正呆在哪个角落里。

园里的滑梯倒也奇怪,站在梯顶时总觉得能够在梯里滑上好久好久,坐上去,手一松也就那么一眨眼的功夫。这不禁让人心生感概联想到时间如白驹过隙一类的句子,而时间却不像玩滑梯,到了底部还可以爬上去滑一次再滑一次。如今,艾乐时常在夕阳里想起那个行为怪异的疯女人。小时候艾乐觉得疯女人跟她的区别仅在于她是大人,而艾乐只是个孩子。他们互相习惯了每日夕阳下的相遇,终于有一天,艾乐长大了,玩滑梯的年纪已随风而去,幼儿园里不再有她跟哥哥或轻快或疲惫的身影,但疯女人的歌声却时常回荡在艾乐的脑海里。

民间有句再平常不过的话叫做“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初中时艾乐顺利的考入了市里的国立中学。舅舅花了好大的劲儿,包括给各大学校相关部门负责送财送物,最终艾国也还是因为成绩实在太差被学校拒之门外,这件事情对艾国来说是个极值得高兴的事儿,他在心里向各校校长的八代祖宗挨个儿表示了他的谢意。自此,让艾国痛苦万分的求学之路可算是结束了。艾国是个听话的孩子,虽然读书不上进但也不会给家里惹什么事儿,平日里他在家里最喜欢做的一样事情就是偷偷将家里的那些小型电器拆掉看看里面的构造然后再装好,有一次这家伙嫩是摸索摸索着便将家里那台已经废弃了大半年的影碟机给修好了,他自豪地向艾乐展示自己的成果,艾乐笑眯眯地说“哥哥,你真行!”你别说,这家伙的脑袋读书不行,干废家电修理这行还真是块料!十三岁他跟随舅舅的一个好友在外地一个家电修理店里做事,那里的师傅对他很是欣赏,教了他很多东西。他在那里一做就是五年,后来社会进步了,人们的生活更加好了,家电坏了人们就再买新的,新的功能更多更好用,维修店的生意一天不如一天,师傅决定将这些年积攒的钱用来做能够跟得上社会发现步伐的事情,就这样师徒二人决定关掉修理店,各谋各的路。艾国决定去投靠在更远的地方打工的亲戚,出门前外婆叮嘱他在中途转车时不要随便跟人家走,谁想到这家伙嫩是在中转站的候车室里坐了一天一夜,中途只在小卖部里买了些饼干、蛋糕一类的食物充饥。接连七个日夜的奔波他可算是到达了目的地,没过多久他便成了远郊砖厂里掌控烧砖机器的师傅,一个月拿着两三千的工酬,生活也就安定了下来。

艾国打小就从心里心疼自己的那个妹妹,可每次艾乐给他打电话时他总闷声闷气“喔,你还有钱花吗?没有了就说。”艾国走后,舅舅也结婚了,舅母是个美丽,温柔的女人,但自那以后舅舅就不再像以往那样关心兄妹俩的情况了。自那以后艾乐就不那么爱说话了,每天只顾着认真读书。

三年后艾乐顺利考入了高中,高中后的艾乐性格发生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她对每个同学都过分热情,喜欢跟大家三五成群聊家事,更乐意告诉大家她那阳光般灿烂的生活,但有一点不同于以往的是她学习更加努力了,这种努力虽然没有头悬梁椎刺骨那么夸张,但却是一般人无法做到的。那会儿学校的晚自习十一点下,大部分同学跟刚放出来的似地在教学楼与寝室那段路上高歌,欢呼,大喊大叫!而艾乐总是快速穿越人群,避开打开水的大批人马,匆匆洗涑完毕,冲向寝室负一楼的自习室。别看那里又窄又破还时常散发着冷飕飕的空气,若你晚到一步,连过道都容不下你。通常艾乐至少会那里呆上三个小时,任务没完成时会长一些但最晚不会超过四点离开。坐不住了就起来站会儿,非到任务基本结束时才安心地打道回府。凌晨五时,在保证不打扰其他人休息的情况下悄悄溜出寝室,到教学楼过道里疯狂朗读“李阳英语”。是谁他妈说的皇天不负苦心人,付出一定会有收获。一场考试,几张废纸,多少人的人生就这样败得一塌糊涂!艾乐心里知道她在那场所谓的高考中失败了,看到成绩通知信息那天艾乐淡淡地笑着,她笑时眼睛里闪烁着一道同当年哥哥眼里一样的光,它蓝幽幽地带着一丝冷意,带着一丝嘲讽。

艾乐不打算加入复读大军,也许是害怕或许是无奈更兴许是她心里有着不平,就这样艾乐也不得不被现实推着步入了社会,不久她在一家家具店里做起了销售。一年后,艾乐迎来了同学聚会,她心里是不想去赴这场宴席的,但敌不过同学的盛情邀请半推半就地就去了,同学里有大多还在继续学习生涯,同艾乐一样在外打工的大多没有赴会,她突然感到自己对这个团体很多余,但却依然跟大家有说有笑,跟大家聊自己的学校,专业等等。那天很多人在KTV里喝得酩酊大醉,大家醉后的反应都不同,有的直接睡倒在地,有的在拉着别人喋喋不休,有的自顾自地在哭着。这时,有个同学邀请艾乐跟她一起唱首《往日时光》,拿起话筒后艾乐还没等开唱便开始狂笑不止,那笑声听起来让人有些慎得慌“要听往日时光是吧?来我唱给你们听,我他妈根本没上什么大学我就一卖家具的,我也没有多么幸福的家庭,两岁时父亲人间蒸发了,三岁娘又跟人跑了,就剩个外婆和舅舅,偏偏初中毕业后三个月里小舅结婚后外婆又走了,高中全靠着我那个疼我的傻哥哥,结果我他妈起早贪黑最后也还是落个失败的结局,这就是往日时光,好听吗?喔!对了应该还像电影一样好看吧?这世界都来同情我吧!怜悯我这个可怜的人吧!”说完后,她的笑声渐渐褪去,可眼睛里那道蓝色的光芒却变得更加耀眼了。那天,大家好像都醉了,但其实总有那么几个心里有事儿的人是再多酒精也麻痹不了的,原来揭穿自己才是艾乐赴同学聚会的真正目的。也许在她心里,想要彻底放下一些事情,当着众人撕开自己的面具是最好的方式,但真的释怀和嘴吧又似乎没多大联系。

今年,艾乐二十岁,对于她来说活了二十年生活的混浊已慢慢被漂清,二十年来她那么坚强又那么善于伪装,现在她需要对自己诚实一点对生活坦诚一些,赴同学聚会以及那里发生的一切事情,是她迈出的第一步也是最重要的一步,那见证着她回到过去与自己友好协商并达成了和解的协议。虽然她依旧那么云淡风轻,但至少这一刻她开始感受到这世界原来有风,云,有天空,有大海还有一棵摇摇摆摆在风雨里顽强生长着的小草的存在,她重新拾起丢弃很久的书本,备战成人高考。现实从不按规律出牌,生活哪像电影那么美好,一年两年三年桃花谢了春红;绿了樱桃红了芭蕉,她还是处在不断的失败当中。其实这是件有些让人匪夷所思的事情,造化弄人说的也许就是这个吧。有人很不解的问她“你这么做有意义吗?”“考试本身和结果是没有意义的,但过程却十分有趣,过程才是我不竭的动力。”

艾乐今年三十岁,斗转星移,时光呼扇而逝,岁月的痕迹已开始爬上她的眼角,她脸上透着随和,眼里那道蓝幽幽的光忽明忽暗,她还是没能考试成功修成正果但她依旧坚持着。前些年艾国在异国他乡成婚了,现在跟妻儿正享受天伦之乐呢!她很快也将步入婚姻的殿堂,艾国很久没有联系她了,他很忙要工作,得养家糊口。开始时逢年过节她们会小聚一段时间,但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那种约定俗成的规矩也在冥冥之中被取消了。不过他们也还算是多少有着些血缘关系的远方亲戚。

前些天,艾乐的手不小心被划伤了,老公很体贴的问“老婆!有没有事,痛不痛?”艾乐依旧笑着说“没事儿,有些伤,痛着痛着就不痛了,等它痊愈了下次若在遇到同样的伤害,也不会痛得厉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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