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岁的母亲又一次骨折。心底里总是感激不尽弟弟和弟媳的及时操劳。
"做了全检,没其他病,只是上次骨折脊椎断裂加这次新伤,看样子没上次厉害,你今年跑来跑去,算了,不要回来。"弟弟说。
嫁了远方,随了年岁的增长,生活阅历的见识,心却更是对父母多了太多的感恩,给了生命,给了无言又说不尽对生活的坚韧与热爱,勤劳与向往,豁达与谦卑。
年少轻狂,如果写作文爱父母,顶嘴,判逆,只想离他们远远的,空洞堆彻的词语,真的是不真实的。而自从有了自己的家,有了自己的孩子,那个不懂父母的你,只有无尽的体谅与感恩。"妈已经八十岁了,看一看少一次,不要象父亲那样留有遗憾。"给弟弟回信时,儿子己帮忙买好了回程的火车票。高铁和飞机都要核酸检测,火车绿码就可通行。简单收拾行李,车箱象摇蓝一般晃晃悠悠睡了一个晚上就回了家。
"他们这么忙,好了我还是要回家。"母亲又在念叨,不想麻烦儿女和那份年老的孤独,″你走了,他们早出晚归,我一个人在家,又不会弄他们那一套,连饭都难到囗。"熟悉的生活方式一旦被无奈改变,承载不动的乡愁,无助与孤独。"妈,你现在要听儿女的安排。你再回到家里去,我们不放心。八十岁,再摔㬵⻣折痛得不能动弹,连起身都难,那时完全卧床就更难受了,不是钱不钱的问题,没有什么是人解决不了的。”吃饭只是借囗,更多的是一个人的孤独。
"你们都有家庭,都有事要做。我一个人在农村可以到处走动,现在我知道什么都不要做,菜也不种,鸡也不养。"妈,始终也不肯去大姐,二姐家,更不去广州。""这么大年龄,我哪儿都不去。"妈的固执,每天象哄孩子一般"我们三个武汉你不去,广州你不去,那只能在乂乂,乂乂乂农村你不要再想,你回去,因为你脊椎全部钙化,又断了两节,就是不做事,弯腰勺水都会又骨折,你痛得那样,我们又替不了你。去医院,连手术都做不了,只能躺床静养。"一个多月,妈好了许多,可以下床在家里走一圈了,只要能动,妈就开始念叨回到她生活的老家的各种好从及城里生活的各种不便。人是生活在自己建立的关系网中,除了亲情,还有属于自已的天地。
世事的两难,都是真实存在。"我好啦,你准备回广州吧,不能耽误你太长时间,各有各的家。"稍微好点,儿女的陪伴,她又觉得是连累,"沒事,不着急。回来一次就多呆些天。""今天大姐又打电话说叫乂乂开车背妈下楼去他们家住,他电梯房,小区环境好,又大,家里又宽敞。″饭桌上同弟媳聊天,"妈固执得很,上一次骨折,我和㐅乂两个去上班,中午乂㐅开车回家来看一下她,她居然收拾了东西偷偷自己去乘公交车准备回去,乂乂刚好在公交站那里碰到她,我们就担心,她能走动时,趁我们上班去了她就又要偷偷走。大姐接送完孩子有时间,也有条件,不知道为什么她也不去,好固执,老人家。""我也同她算过账,回家目的是不想麻烦女儿。可是现在身体又不象从前,就是在家,你们隔着近,上课都会担心她一个人在家,村子几乎是空心村,没几个人,你们时不时要回去看她,匆匆忙忙的,她自己都说你们有两次是晚上九点钟她睡了回去的,学校早出晚归,高三压力又大,急急忙忙,回去路上开车,那些村叉路口时不时跑出一个人,稍不留心,不安全。去养老院,情况一样,你们还是要时不时看望,而且她也不去。我问她,你这样在家给他们安心没有,他也说有道理。再说他回去,在家住,请同村人照顾,别人弄给你吃,别人白天还是要出去做他的事,问他这样,难道比在儿女家好吗?她也说就是给钱别人也不会单独弄软的给他吃,农村那些人天天要做事。我问她一个月两千多的退休费为什么不懂得享受,非要去做一些自以为还可以做的事。不服老。"
″你说起来,我们有两次回去,她居然去砍柴,二楼全部是柴,都放烂了,她说以后死的时侯要烧,她活在她那个年代,你沒办法,拐不过弯。按说也在这城里生活了十几年,跟小区的那些婆婆也熟,别的婆婆想得通,她有空就偷偷跑旁边去开荒种菜,有一次她刚好回来挑着两个桶被Ⅹ㐅看见,她把桶藏在楼下车库旁边那个小巷子里,乂乂拿去扔了,说在家戓楼下跟小区那些婆婆坐坐都好。他们那个年代的人怎么那么爱做事,楼下㐅婆婆也是,八十一岁还开一个三轮车去种菜,乂老师夫妻俩也没办法,不要她种菜她就要回去。但奶奶是完全不喜欢在㚈面。"
人的生命是在不停的劳作中显示存在的价值。每个人都有Tα活着的意义。
如果用文学来记录生活的两难,一定要在故事情节中构造矛盾体。文学来源于现实,又超出现实。以后被记录的琐碎会被整理。
“我们这一代以后养老会怎样?全部都是独生子女。有钱也没有用,当失去自主能力时。这是一个很严重的社会问题。"同样忙碌在教师岗的弟媳说。
活在当下,车到山前必有路。我总相信当你去思考这些问题时,你就活在积极的世界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