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露头市场与办公楼
一、两种职业
生活中有一种核心错觉,就是认为随机性是有风险的,是一桩坏事,消除随机性,就可以消除风险。
技术工人,比如出租车司机、木匠、水管工、裁缝和牙医,他们的收入有一定的波动性,但是,他们的职业对于“黑天鹅”事件,也就是能够完全切断其收入来源的事件,有着强韧的抵御能力。
他们的风险是显而易见的。这与公司雇员不一样,后者一般不承受波动性,因而如果接到人事部门的电话,告知他们被解雇,他们只会大感意外。雇员的风险是隐性的。
幸亏收入的波动性,技术工人这类职业才带有一点儿反脆弱性:小的变动促使技术工人不断地从环境中学习,并在持续的压力下保持竞争力与适应力。
压力就是信息:技术工人由于有持续的压力,而不断获得调整的机会。此外,他们还有机会获得一些意外的礼物和惊喜,以及自由选择的权力——这可是反脆弱性的一大标志。
人为消除随机性所带来的结果相当于公司雇员的收入:清晰、稳定,但很脆弱。
自然随机性带来的结果则更像是技术工人的收入:经得起非常大的冲击,但也必须承受每天的波动性。
波动性有助于改善系统。如果出租车司机在一个星期内的收入不断减少,这无疑向他们传递了有关周围环境的信息,提示他们应该去这个城市里客户常去的地方;如果约一个月的时间没有收入,更会促使他们更新自己的技能,另谋出路。
自然偏爱小的错误(没有这些小错误,遗传变异是不可能完成的),但人类却不喜欢错误,因此,当你依赖于人的判断时,你就只能任凭厌恶反脆弱性的心理偏见的摆布。
规避小错误的方法将导致下一次所犯的错误更加严重。
事实上,表面上看上去很稳定的,其实很脆弱,而给人以脆弱假象的其实却很强大,甚至具有反脆弱性。
列宁在苏黎世
从经济角度看,瑞士是全球最具有强韧性的地方,而且好几个世纪以来都是如此。
瑞士这个世界上最稳定的国家,竟然没有一个政府,并且它没有因为没有政府而不稳定,相反的,它之所以稳定,正是因为它没有政府。
(未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