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着迷于《西部世界》并不是因为这部美剧很火,而是它带来的世界观与我的某些一闪而过的念头不谋而合。
我的这种世界观最初来自《三体》:地球之外有什么?太阳系之外有什么?
《三体》里讲到,三体人为了锁死地球人的基础科学,控制了地球上的基础规律,在这个意义上,三体人成了地球人的“上帝”,成了掌控人类世界的“神”。在三体人科技水平下,地球人显得那么渺小;而在无数更高级的宇宙文明面前,地球人和三体人连蝼蚁都不如。在这个意义上,“上帝”是存在的——恰巧,这正是我作为一个基督徒对上帝的其中一种理解模式。
那么再顺着这个逻辑——宇宙之外呢,宇宙之外有什么?
霍金在《时间简史》和《果壳中的宇宙》里将高深的理论通俗化,向普罗大众描绘了宇宙的规律和本质。爱因斯坦也着迷于宇宙的结构与规律,他甚至说,如果他身上有某种称得上是宗教性的东西,那就是“迄今为止我们的科学所能揭示的世界的结构的无限敬畏”,是“对宇宙中无限高明的精神所怀有的一种五体投地的崇拜心情”。
对于一般人而言,宇宙是晦涩难懂的(虽然爱因斯坦和霍金已经作出相当大的贡献),但是我们可以说,在现在和不远的将来,人类足以充分理解宇宙。根据迄今为止的说法,宇宙是无限的,似乎没有什么“宇宙之外”,而我不得不生出这样一个假说:整个宇宙只是某种更高级存在的一个培养基,就像细胞之于人类、原子之于细胞。
别人笑我太疯癫!这样的奇思异想意味着我是一个心理变态么(其实我已经对这个剧变、碎片化、享乐的时代里的人们不抱希望)?宇宙间的规律(就算是被设定好的)依然是存在的、可发现和掌握的,宇宙里的一切(包括我们)依然是真实的。
这样想来这种激进的观点似乎并不碍事,但是从麦克卢汉“媒介及讯息”的范式来看,“世界观即讯息”,这种世界观的影响在无形之中也许存在,只是目前可以确定,它并不影响我的生存积极性,甚至这种想象力的发挥和想象欲望的满足给了我更多的动力。我崇拜的《三体》教会了我一件事,就是在科学与理性之外,在世俗与局限性之外,对宇宙乃至宇宙之外,保持想象力与敬畏之心,这种希望真让人倍感幸福。本质上,这是人发现自身的渺小以及超越局限性所带来的安全感。
《西部世界》里为了人类娱乐营造了一个人工智能的“幻境”,《楚门的世界》则为了一档电视节目营造了一个围绕主角楚门的“幻境”,其中都存在着控制者与被控制者两种存在,和三体人之于地球人一样,都是一种“上帝”的形式。
哪怕弱小如我这样的人类,也可以在游戏世界里当一回控制者,那么我为何没有理由去想象,我正在被操控着?《苏菲的世界》里,苏菲和艾伯特发现自己是书中的人物,并且觉醒后逃了出来!这恰恰也是《西部世界》的逻辑。
这种“控制”与“被控制”的系统的例子还有很多,《美丽新世界》里人是在育婴房里被工业化生产的产品,《黑客帝国》(Matrix)里人全身插满导管浸泡在营养液中,活在虚幻的“母体”,等等。
此外,控制者不一定是具象的实体,例如我说,如果不是“上帝”预先设置好人类的特性,那么人类被“自然选择”控制了,我们的生理上和心理上的根本特性经过亿万年的过滤被确定下来——也正是在这个意义上,我认为,人不具有自由意志。
顺带一提,Ford真的说了好多一针见血的精辟台词,这段就当个彩蛋吧!么么哒:
人类的智慧就像孔雀的羽毛,只是奢侈的展示,皆在吸引伴侣,
所有的艺术、文学、莫扎特、莎士比亚、米开朗琪罗还有帝国大厦,
只是一场豪华的求偶仪式,
这或许与我们用多少理由去完成这些毫无关系,
但当孔雀不能飞翔,
他们或在沙土里用喙挑出虫子吃掉,用无与伦比的美丽安慰自己,
我开始认为这么多意识是一种负担,一种重量,
我们却让他们免受这种负担,焦虑、自我厌恶、内疚,
真正自由的是这些机器,在我控制下的自由。
(后三行我不同意!不答应!)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