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缘不问天 第五章

出了珍品斋之后二人先是去了趟钱庄,刘熙把手里的金子兑成了银票好方便用,随后二人沿着人迹繁华的地方一路逛,刘熙看着什么好玩的好看的掏钱便买,走了一阵子,刘熙手里已经提了大大小小不少东西了,其中不少是给戴珂买的胭脂、字画、绸缎还有各种各样的小玩意儿,这让戴珂有些不好意思,但是又拦不住刘熙。

冬日里天黑的快,江宁很快便被夜色笼罩,大大小小的店铺都已经生起了灯,路上的行人却丝毫没有减少,反而增多了些。

刘熙见天色已晚,便道:“戴小姐陪我走了这么久一定累了吧,咱们找个地方歇歇脚,吃点东西吧。”

戴珂的确有些饿了,便道:“好啊,不过,这饭钱要我出!”

刘熙:“不用,我不差钱!”

戴珂:“那不行,王女今天给我买了许多东西,这饭也不让我请,莫不是瞧不起我。”

刘熙连忙道:“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那,就多谢小姐请我吃饭了!”

于是乎,戴珂带着刘熙一路走到了一处馄饨摊前。

老板见戴珂来了,很热情的打招呼:“戴小姐,来了啊!”

戴珂:“老板,来两碗馄饨!”

“好嘞!”

二人找了个位子坐下,戴珂道:“虽然只是小摊,但是这家馄饨的味道堪称一绝,天气冷,吃一碗暖暖身子也是极好的。”

刘熙笑道:“如此甚好。”

很快,两碗热气腾腾的馄饨端上了桌,刘熙看了看,心想:“这卖相不错嘛。”于是便用勺子挖了一个送入口中,馄饨进嘴的那一刹那,刘熙先是一愣,然后忍不住感叹道:“这……这也太好吃了吧!”说完,完全不顾形象的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这副模样让戴珂忍不住笑了一下。

刘熙坐直了身子,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失礼,失礼了。”

戴珂:“我还担心王女您出身尊贵,吃不惯这种民间小摊呢。”

刘熙:“我在南疆守过两年,那两年,有的时候饿极了啥都吃。”

这让戴珂有些吃惊,她以为刘熙贵为王女,应该是从小便过着锦衣玉食的日子,从来没想过她还守过边疆。

刘熙看着四周,到处灯火阑珊,夜晚似乎没有让江宁城安静下来,反而让它比白天的时候多了几分喧哗,不由得感叹道:“烟火人间,繁华市井,江宁真好啊!”

戴珂点了点头,其实,眼前烟火气她来江宁一年以来,还是第一次感受到。

刘熙:“我一直想知道,你为什么……突然从国子监退学了……”

戴珂叹了口气,道:“那天我回家时……父亲过世了……”

刘熙听罢,:“这……对不起,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戴珂:“没事的,不知者不为过,后来,我和家母在京城里实在有些过不下去了,便来江宁投靠了我舅舅,就是陈通判。”

刘熙:“我觉得,你在这儿过的不痛快。”

戴珂苦笑道:“在这儿待着不痛快,我又有什么法子呢?”

刘熙:“跟我走,如何?”

“啊?!”戴珂惊愕道。

刘熙:“当我的伴读,如何?”

刘熙:“我可能有些冒昧了,但是我想,小姐的才学不应该就这么埋没了,如果小姐不嫌弃,来给我当伴读等孝期一过,去求个功名!”

戴珂听罢,沉默不语。

刘熙见状,道:“当然,全凭小姐的意思,如果小姐不愿意,我自然不会强求,只是……”

戴珂“只是什么?”

刘熙端起一干二净的碗,笑道:“能不能,再来一碗?”

戴珂“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随后道:“好,老板,再来一碗!”

吃完之后,二人又去看了一场戏,到了亥时二人才往回走。

在江宁府衙前,陈顾安却是从戌时便开始等着了,看到刘熙和戴珂往这边走,他连忙迎上去,道:“下官恭迎王女。”

刘熙却是头也不回的便往府衙里走,进去之后,陈顾安想领刘熙去休息的地方,但是刘熙却要送戴珂回屋,等到了戴珂屋外刘熙便把手中给戴珂买的东西交给了她。

陈顾安见了,没好气的对戴珂道:“戴珂,你怎么如此不懂事理,居然让王女花钱!真不像话!”

刘熙:“怎么?我想怎么花钱,你还管着了?”

陈顾安连忙道:“不不不,下官不是这个意思!”

刘熙:“戴小姐陪我玩了大半天,我送她些东西难道不应该吗?”

陈顾安:“应该,应该!”

刘熙转身对戴珂道:“戴小姐今日辛苦了,早些休息,我……不打搅了。”说完,转身离去。

戴珂躺在床上,一直在想刘熙让自己当她伴读之事,从而辗转难眠。

“这事,还是和娘商量商量吧。”想毕,戴珂披上了件衣服便出了屋。

戴珂看着母亲的房间里还亮着灯,便走了过去,进屋后,她看见母亲呆呆的在床上坐着。

戴珂:“娘,还没睡呢。”

戴母:“珂儿,来,快过来,娘睡不着。”

戴珂走到了母亲身旁坐下,她在微微烛光中看着母亲的面庞,自父亲去世后,母亲一直郁郁寡欢,来江宁后更是显得日益憔悴,每每看到母亲这个样子,戴珂都心如刀绞。

戴珂:“娘,我想和您商量件事。”

戴母:“什么事?说吧。”

戴珂:“今天,安南王和王女来江宁巡视,我与那王女在国子监有过一面之缘,她今天说,要我做她的伴读……”

话音刚落,戴母的脸上划过一丝喜悦的神色,道:“真的?”

戴珂:“我……还没想好,母亲觉得……”

戴母:“珂儿啊,当初你爹没了的时候,娘没本事,只能带着你来江宁投靠我大哥,说到底,是娘误了你的前程啊!”说罢,泪水止不住的往下掉。

戴珂连忙宽慰道:“娘,千万不要这么觉得!世事难料,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

戴母擦了擦眼泪:“孩子,现在你有机会重新回京城,你又聪明,娘相信你一定可以闯出一片天地!这样娘百年之后也不至于没有脸面去见你爹。”

戴珂:“可是……娘,我……”戴珂心里还是有些放心不下。

戴母看出了女儿的心思,轻轻的抚摸着她的头,笑道:“不必忧心,娘也不是三岁小孩,会照顾好自己的,娘不想,再因为自己误了你的前程。”

戴珂听罢,立马跪下道:“女儿此次回京城,一定出人头地!绝不辜负您和我爹的厚望!”

第二天清晨,回京的车队已经安排好了,但是刘熙却迟迟不肯上车。

刘义洪问道:“熙儿,差不多该走了。”

刘熙:“父王,再等等呗。”

刘义洪:“等什么?”

刘熙刚想回答,便看见前面不远处走来了一个人,刘熙定睛一看,见是戴珂,瞬间大喜过望,便匆匆迎了过去。

走近后她见戴珂拿着些行李,心中不由得暗喜,便问道:“戴小姐可是考虑好了。”

戴珂笑道:“承蒙王女看得起我,我怎敢不领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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