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不敢相信离开印度已经快一个月了。
就像一场梦一样,醒来的时候努力回忆,却找寻不到起点与结局,不知从何说起。
大概是直到耳边不再回荡着街头巴士的喇叭音乐,眼前不再摇曳着五颜六色的身影,鼻子不再嗅得到农田的清新,才真正相信自己回到了现实。
只是发现自己,再也改不了在印度学会的摇头的习惯。
一
在印度的40天,我登过北部喜马拉雅山烟雾缭绕的高峰,也走过南部粉色之城斋浦的古堡;看过德里现代化的大都市与嘈杂混乱的闹市,也见过田野和茅草屋遍地、苦行僧成群游走于街头的乡村;挤过熙熙攘攘的喧闹的泰姬陵,也进过祥和静谧的锡克教金庙……
屈指一算,足迹也至少遍布印度10个地方了吧。就这么一路走,一路学。
二
印度像是中国十年前的模样。基础设施确实落后,路边的公车站就是一堵简陋的墙壁,随地大小便的男性并不少见,突突车和摩托车满大街都是。我住在北部旁遮普邦的叫昌迪加尔的城市。这是个新规划的城市,被誉为“印度最干净的城市”。确实,相比德里,道路很有规划,人口不多,道路也不拥挤,整个城市给人的感觉很清静,很安全。
最爱的是他们的锡克庙。旁遮普邦最盛行的宗教就是锡克教。这是个年轻的宗教,男性锡克教徒从小将他们头发用头巾盘起来,不剪头发和胡子,他们是被誉为“最勇敢的战士”。他们的教义非常尊重女性,对待敌人英勇无畏,但又同时有一颗最柔软的心。我所见到的锡克教徒都给我留下了非常美好的印象,善良、友好、彬彬有礼。好像有他们在身边,你就很心安。
出乎我意料的是,这边居然有很多像欧美国家那样的带着小花园的别墅区。我们住在Mohali的一个别墅区,据说是富人区。即使是富人区,断水断电断网依然是常事,40天没有洗过热水澡,有时候连澡都没得洗,洗头洗一半满头泡沫跑去别的房子蹭水。IT业很发达的印度,网络的覆盖率却并没有我们想象的那么广。即使在德里最繁华的街头,有时候还很难找到3G信号。不过,通讯网络公司的大大小小的店铺倒是随处可见。
也许我真的太幸运,项目中遇到的AIESEC的志愿者们来自世界各地:埃及、 摩洛哥、俄罗斯、美国、中国、德国等等,他们都非常的友好,也特别喜欢我,对我尤其的照顾,我一下子就适应了印度的生活。只是印度食物太重口,不是过于酸甜咸辣,就是烧得太过火。当地人肠胃也是好得出奇,路边小摊用报纸或者圆珠笔涂过的答题纸剪成的圆盘盛食物,这都司空见惯。
印度的优步非常的实惠,一般出行都不会超过20元,一般远的车程就是10元人民币左右(1人民币相当于10卢比)。大体上男性喜欢穿衬衫加牛仔,尤其是格子衬衫,女性一般传统打扮,便装也基本是衬衫加牛仔长裤。整体的穿衣风格偏传统和单一。
三
我到一个挺偏的学校教孩子唱歌。这个学校刚刚建立,很多设施都不完善。没有上下课铃,课表也非常随意。印度节日很多,学校的宗教教育也很重视,早上经常要祈祷,经常要装饰学校或者准备表演来迎接节日,而表演通常以歌舞来展现。旁遮普邦的音乐以一种欢乐的典型的鼓点,以印度很出名的弦乐器Tumbi演奏出来,形成一种独具一格的特色。孩子们天生的乐感都非常好,只要一听到音乐,便手舞足蹈,一个个都能歌善舞,而且手工更是厉害。最爱的是每天到学校一进教室听到整齐洪亮又稚嫩的声音:“Good Morning,Mam!!”他们朴实可爱,好学又懂事乖巧,尊重长辈,也很会关心别人。生活在处于边界的城市,这些孩子更是渴望能走出国门,看看外面的世界,同时,当他们开心地唱着“I love my India!”以及跟我讲解他们的节日和文化的时候,却能感受到他们有多么热爱自己的国家和民族文化。
是的,我敬畏印度这个民族一直执着的一种民族自信心和自我的精神优越感。他们活在神明的国度里,自由洒脱,天真浪漫。正是这份自信,让他们久远的文明延续至今,就算被殖民者怎样蹂躏,都固执地坚守,也许因为这样,才有了今天印度文化的多元缤纷。相比之下,我们在民族苦难中选择了否定自己,传统的根流失在西方文明的洗礼中,被冲刷取得文明已很难在我们这辈年轻人身上再次找寻到。白人文化崇拜弥漫让人窒息,国人心态扭曲令人叹息。
图为我和我的学生们:
也许得等你亲自漫步于北部童话仙境般的山村,行走于沉睡千年的五彩古堡,亦或是亲眼目睹一头牛懒洋洋地躺在马路中间盯着你等你绕开它,你才会明白,这个国家和自然相处得怎样地亲密与美好。不受现代生活方式的牵绊,他们活在一个不现实的世界里,那个世界里,一切关于神灵,一切都是大自然。
四
印度的陌生人与陌生人之间总让人觉得像是相识多年的老朋友。
此次去印度,还有一个任务是去见与我相识5年多却素未谋面的印度笔友。我们从初中开始认识彼此,写信,分享故事,互相支持与鼓励,也陪伴彼此成长了不少。彼此的这份信任和多年的等待并没有被辜负。就像一个亲人一样疼我,笔友作为一个本地人,当然在印度把我照顾的妥妥的。无论是街头的问路还是火车上请求陌生人跟我分享座位,他们与陌生人沟通的时候都是那样的亲切自然,没有人会拒绝或有一点点的不耐烦。他家村里的人更是淳朴可爱,女孩儿们典型的美丽温柔,贤惠善良,男孩儿们亲切体贴,勤劳能干。
这一路,我遇到的人很多,故事也很多。笔友说:“Meet new people,and learn from them.”。旅途中的每个人都是你学习的对象。有多少次,我处理人际关系不当的时候,他都没有揭穿我,而是一件一件记在心里,等到事情过后,一起和我说应该如何处理问题,他教会了我很多,包括怎样的言行举动能从细节上使你身边的人更加的舒服愉快。受他的启发,我也在别人身上学到了很多很多。
五
出走总是为了看到更美的景,遇到更美的人,发现这个被我们想得过于糟糕的世界更多可爱之处,从而让你更加热爱生活。
印度真的是个美得令人窒息的国家。它美在它自己特有的韵味,在这个纷乱繁杂的世俗世界里却愈久弥香。很多人忘了它最本真的模样,是那么可爱。
于是我想,人何尝不是这样。走着走着,就迷失了。哪儿其实不都一样?眼巴巴期待着未来的美景,直到厌倦了失望,才开始重新思考最初的自己想要什么。
喜欢一个人,也就那么回事,经时间一冲刷,你就不经意间忘了最初的美好。
旅行让我看到生活的另一种姿态,
却也让你更加珍惜现在的生活。
它是身心的历练,是阅历的沉淀。
也许这样以后,
你才能渐渐忆起这个世界原来的模样,
渐渐明晰你的心之所向吧。
人生若只如初见,
那么生活该多么简单明了。
请在心里留一个友好的角落给Ta,以避免后续的纷扰去破坏最初的美好。
愿生命中常有如此美妙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