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君是一个聪明人。说他聪明,首先是记忆力好,别人说过的一句玩笑,若干年以后他还记得;在某书上读到的一段话,可以随时背诵。此外,W君的口才好,可以把一件事情说的身临其境,绘声绘色,令人向往。不过,他也有一个致命的缺陷,那就是他太好说啦!
记得一次,Z君请客吃饭,W君是主宾,我也舔列其间。只听W君人还未落座,已经发出他那富有磁性的男中音:“为啥请我吃饭?中彩票了?换媳妇了?找到新的情人了?”Z君的媳妇刚好在场作陪,W君的这个开场白,弄得Z君一脸尴尬。
席间,大家举杯频频,纷纷祝福Z君新公司开业,愿他生意发达,财源滚滚。W君当然不甘于如此俗套,说了一句令人愕然的话:昨天我去工商局办事,有熟人说,你这类生意越来越难做;你可要小心公司血本无归。Z君唯唯,大家诺诺。W君愈加兴奋,突然来了一句:“破财不要紧,只要没有牢狱之灾就好。”这话说的,似乎这顿饭是Z君公司的散伙饭一般。
Z君媳妇实在熬不住了,说了一句“大伙慢用,我去处理点事情”。人刚离座,W君来了答话:“你放心!我们都会吃好喝好,你可千万别被汽车撞着。若是那样,我们又该喝Z君的新婚喜酒啦!”
酒席仍在继续,但那气氛已明显不如开始。不一会儿,Z君接到电话,媳妇开车撞进了路边的水塘,人已经被送进医院抢救。
众人急忙往医院赶,只有W君淡定自若:“送进医院是好事。这至少说明,人没有当场死亡。”Z君忍无可忍,转过头来,回了他一句:“这里没人把你当成哑巴卖!”
唉!这顿饭吃的,实在索然无味,在场没有人开心。
回到家中,我仔细思索,W君为什么那么讨厌?似乎,是他不甘于落后平庸,总想给大家说些新鲜的话。不过,他的表达欲望太急切了,话还没想好,就脱口而出。也许,人不会说话,也是一种福分。至少,不至于如W君那样,被众人讨厌。
看来,会说话只是能力,少说话则是智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