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旧

光阴每日都在渐渐流逝,无论是悠闲的,忙碌的,日升月落都是燕来燕去的一季。今日的夕阳把它最后一缕薄光斜斜打在院墙上,也是秋季的别过,转眼即是寒冬。


我站在房间的窗台边,望着屋外的景色。白茫茫的一片,隔着玻璃扑面而来的是冰冷的寒气,让人抖擞不禁打了个颤抖,房子和年迈的老树都银装素裹,空中也飘着一粒粒冰凉过后就会融化的雪花,窗外眼里可及的世界成了白色。


前几天回来的时候,天气算好的,街上的小孩都在成群成群的玩耍,热热闹闹的。从昨日开始温度骤降,大雪下了两天不见得停歇停歇,不曾想一场大雪也足够打破所有的祥和与宁静,老街被大雪覆盖,原本光阴的屋檐下瞬时多了一份静谧。



今天早晨,多云见不着太阳和听不着鸟鸣,安静得房间里也听不到屋外的任何声音,只听见老妈子的喊声。我迷迷糊糊被老妈喊醒是叫着我起床去打扫和整理楼梯旁的阁楼,忙完后整理以前的书籍时我发现了一本儿时写的日记,日记里写道的大多数是那些悲悲喜喜,起起落落的小日子,翻开扉页时,本子里头写着这样一句话:“我今后的生活会不会就像这本日记一样,慢慢积累一切情感”,觉得有趣我便多翻了几页,本子里面写的都是一些人和事物的记载,可有一句话却引起了我的注意,“唉,薯片也是奢侈的”。呦!仔细想想,小时候特别喜欢吃薯片,但因为附近的商店没有售卖,而且也吃不起那只能偶尔吃上的薯片,后面基本写的是和儿时伙伴的玩耍的记忆。


如今,那些伙伴各自奔向各自的前程,渐行渐远。多少交集成了陌路,擦肩,也不再回头,只能寄予在这一小段青涩的文字里。


回想那些曾经共有的岁月,免不了还有余温在心头,可这一生,最该流离,却最是受尽天恩庇护。


合上日记,我又便在阁楼沾满灰尘的旧桌的抽屉里找到小时候的相册,一本厚厚的相册,翻开里面的合照,邻居家的孩子如亲家。我用一双充满渴望的眼睛,四下搜寻,想要找到那似曾相识的脸,可什么也没找到。


说来小时候拍照也是好笑,一双双深情的眼神望着相机,按下按钮以后,那道闪烁的灯光将我们越推越远,岁月愈发渐长,沿途颠簸,我找不回过往的身影我又丢失了太多。


十年多年过去了,我开始工作也走遍了很多大大小小的城市,“远方”对我来说也不再是个神秘的词。冷暖早已俱知,只是生活里少了些许热闹。觉得夜半梦醒泪湿枕,借酒消愁,也并不是不能接受的。因为小时候总是生活在理智下的大道理中,但现在却是残酷的现实摆在眼下,赤裸裸的。


我也常常都会有山河崩裂的一幕幕,让我在梦里梦外都感觉到懦弱和痛楚,输在这个年纪,无定所和归依。我倒希望在我睡觉时,如果我不醒来,世界就不存在。


晚上,我喜欢在天台的檐边坐着,夜里望着星空,听风落,寄想念。总有那么几个想法在无辜疯狂,漫长的夜,只有几颗星星寂寥在天边,还有那半边的明月在倾泻着诉不尽的悲凉,偶尔我觉得它很理解我,清冷、贞静,刹那间会觉得多少纷扰都与己无关,实在难得。


或许,人生最难忘的事,莫过于是那些任凭风起也吹不散萦绕心间的往事,雨也洗不去骨髓里的思念。就像冬来,谁也无法阻碍大雪来临,也像挽不回生命淡去的痕迹。


回首望去,苍凉惆怅的老树如旧,一切该长大的长大了,该老的,也都老了,岁月的步伐可不曾为了谁停留过,一阵阵寒风,一片雪茫茫的大地。冷风呼啸着好似欢快着,属于它的季节,将老树用雪花裹得严严实实,也为地下的草儿穿了新衣,昼夜里飘来飘去的一刻也没有停息。


现在,夜已深沉,我自斟了一杯茶,在房间的窗台前坐着,望着窗外的天空,闻着飘来的一丝丝茶香,戴着耳机,闭着眼睛,自然心就会澄明,思想自然也就如脱缰的野马一样的自由驰骋。屋外边的雪花沾满了大地,似乎一切都变得很透明,让人断了想象。时光荏苒,是过去太久还是遗忘太快,大多事情匆匆忙忙,如落花流水,如白驹过隙,故乡里也多了几分变化,村落里的田埂上没了匆忙的身影,只剩下一些菜园子还些许忙碌。河边也不见得几只雄壮的水牛,赶牛的,也不再是那些有干劲的小伙子。整一个村庄静下来了,静得只有流水声,静得只有鸟鸣声。


古朴的瓦房寂静的躺在山脊,这座瓦房的大堂上面有一条横梁,梁头的一遍边挂着灯盏。这个瓦房外面的墙壁里早已长满了青草,它看起来既没有端庄大方形象面世于人,也没有秀丽景致呈现于世,所以它注定孤独一生,沉寂在山脊里。它迎接的是时间的洗涤,岁月湮没,而后留下亘古残垣,显得那么古朴老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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