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

第二天，小狐狸早早地就坐车去城里了。这里有直接通往城市的公交车，很方便的。

不说小狐狸去打探消息。这边单说警察，他们也在全力研究方案，要破这个案子。公安局长亲自坐镇指挥。县里发生了盗墓现象，县委书记和县长都非常重视，责令公安局尽快破案。这一时期，盗墓现象非常猖獗，必须要压制下去这股歪风邪气。

公安局长和政委坐在圆桌的最前面，一干公安干警分作两旁。大家要群策群力，争取早日破案。这回会议，特别邀请了文化局长参加，是因为他有考古的经验，明白贩卖古董这些人的心里活动。

会议一开始，公安局长先把他给大家做了介绍，然后让文化局长讲话。

文化局长就把这个古墓的情况说了，他说这个古墓现在正在挖掘阶段，还没有发现文物，古墓被盗后里面有塌方，被破坏的情况很严重，具体失去什么不得而知。根据古代典籍记录的内容判断，这极有可能是一座唐代古墓，是一座很有影响的古墓，被当地人称作是“娘娘墓”。如果真是这样，那失去的东西就很有考古价值。希望公安部门尽快破案，找回失盗的物品。

在座的公安干警一听是唐代的古墓，都非常震惊。

接下来是刑侦队长做了汇报，他说在现场中发现了一把铁锨、一张蜡纸，根据现场的环境，我们可以判断这起盗墓案是至少有两个人做的，根据排土量判断，应该工作了四个小时左右。经过技术手段检测，这张蜡纸是唐代的物品，在这张蜡纸上有一些指纹，比较凌乱，因为受过雨淋，不是很清晰。还因为这是唐代的物品，年代已久，极易碎裂，所以不好检测。

接下来是政委讲话，他说这个案子上级领导很重视，要求我们尽快破案。而且，最近盗墓现象非常猖獗，很多文物被倒卖出国，给国家和人民的财产造成很大的损失，我们要打击这股势力，保护人民的利益。要求各个部门通力合作，群策群力，为早日破案做出贡献。

再下面是局长讲话，他说盗墓人肯定会想尽快出手文物，大家要从那些有前科的盗墓和贩卖人员入手，查找蛛丝马迹。为避免打草惊蛇，要形成一个外松内紧的局面。他把公安干警分配成几个小组，并做了工作分工，一方面要追查盗墓人员，一方面要监测文物贩卖人员的活动，还有就是监测海外人员的信息。

会议开完了，大家分头行事。

几个领导最后才离开，文化局长对这么安排很认可，对公安局长连声道谢。公安局长很客气，很谦虚，说这是份内之事，不敢懈怠。他也要求文化局长快一些挖掘古墓，早一些发现有价值的资料，以便于破案。

再说小狐狸来到城里，直接就去找小六子了。他知道唐老板的名头在外，很多人都认识，而小六子则不一样。他若知道嘎子张，那就能确认他是行内人了。

他来到西街，在人群里四处观看。

这条街是这个城市里最繁华的地界之一，这里有古玩字画，还有花鸟鱼虫等东西，很多做古董生意的人都会来这里做交易。自然那些贩卖古董的人也会来这里的，来这里找人是很方便的。小狐狸通过熟人很快就找到小六子。小六子正在一个古董店里打杂，他与老板是朋友。他犯过案子，就是贩卖古董和盗墓。刑满释放了，找工作不好找，好在这个店的老板与他熟识，就收留了他，让他在店里打杂。

小狐狸不敢直接问，而是拐弯抹角地来。

“你好，兄弟，你是叫小六子么？”小狐狸问道。

“哦！是呀！”小六子很警觉地看着他，“你是？”

“我是市郊的，叫冯瑞军。”小狐狸给他递上一支烟，“吸支烟。”他害怕暴露，编了一个假名。

小六子接过烟来，点着火，吸了一口，“找我有事么？”

“我想找个朋友，不知道你认识么？”小狐狸说道。

“谁呀？”小六子警觉性降低了。

“嘎子张！”小狐狸装作漫不经心的样子。

“他呀！”小六子立即回道，“认识，他是我们的朋友。”他向店里看了看，意思店主也是嘎子张的朋友。

“哦！知道他在那么？”小狐狸不动声色。

“他四处跑，收破烂，也不知道现在在哪。”小六子很抱歉地抱歉，“不过，他也会来这里，你可以在这里等，也可以问问别人。”

“哦！谢谢了。”小狐狸说道。

“找他有什么事情。”小六子好奇心重，“我若见到好通知他。”

“我朋友有个东西，想让他看看，看值不值钱。”小狐狸想要知道嘎子张是不是做古董生意的，就试探着问起来，“都说他很在行的。”

“哦！”小六子说道，“是！他会看。”

“我得走啦，还有别的事，兄弟，那就麻烦你了。”小狐狸假装很感激。

“没问题，一定转达到。”小六子很热情。

小狐狸立即走开了，事情既然问明白了，就不再耽搁了，他害怕在这里人多眼杂暴露了。

他回来后，就对土拨鼠说了，一听嘎子张真是做古董生意的，就放心了，决定把东西卖给他。

小狐狸立即按照嘎子张留下来的电话号码给他打了电话。那边的嘎子张正在等候消息呢。一听要见面商量，非常高兴，立即赶来。

在约会地点，嘎子张与小狐狸见面了。

大家先是寒暄了一阵，然后才书归正传。

“张哥，咱们是行内人，有话就明说了。”小狐狸吸着烟，面色凝重。

“对！就是，咱们得明着说。”嘎子张笑着说道。

“我的朋友有一个东西，要卖，想让我们找个头。”小狐狸藏了个心眼。

“哦！”嘎子张很认真地听着，“那这个朋友对你们很信任呀！”他假装深信不疑。

“那是自然，大家都是好朋友么，要互相帮忙才是。”小狐狸依然很沉着。

“就是，你们若是信任我，就交给我去办。”嘎子张顺水推舟，“我也是热心人。”

“彼此彼此了。”小狐狸笑了笑，心里却说：“你就是一个人精子，信任你，那不得后悔死。”

“你们也知道，我买东西也是为了卖，从中间挣个差价而已，就是为了糊口。”嘎子张说道。

“呵呵！我们为别人帮忙，也是为了吃饭。”小狐狸说道，“不然谁会冒着这么大的风险去做呢。你是行内人，知道规矩，这就方便了。”

“就是。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嘎子张笑着说道，“但我们也要先礼后兵，总得看看东西什么样。”

“这是自然。”小狐狸说道，“我们的东西没有带来。”

“那看不见货，怎么谈论价格。”嘎子张很失望。

“我们带来了照片，你可以从这里看。”小狐狸不慌不忙。

“哦！照片也不是实物，会看走眼的。”嘎子张不动声色。

“东西肯定是真的，你只要看一眼是什么东西，就知道所说非虚了。”小狐狸信心十足。

他从兜里拿出手机来，打开了，从里面调出那张照片。嘎子张一看照片，立即惊呆了，他绝没有想到这件东西竟然是《兰亭序》。因为激动，他拿手机的手都有一些颤抖了。

“这是《兰亭序》？”嘎子张不自觉地问道。

“是的。”小狐狸心头狂喜。因为嘎子张很有经验，他都震惊了，可想而知这件东西的价值了。

“怎么可能！”嘎子张好像是自言自语地说道。

“有什么不可能的？”小狐狸强忍住笑。

“它不是被李世民带走了么？”嘎子张皱着眉头，仔细地看着这东西。

“也许有别的故事呢。”小狐狸据理力争。

“我得确认它是真的东西。”嘎子张说道。

“我说这件东西即使不是王羲之写的那个，它也是一件古物。”小狐狸也知道要有回旋余地，很认真地说道，“也是价值连城的东西。”

“谁能确定呢？”嘎子张是欲擒故纵了。他想压价。

“你是成心买么？”小狐狸问道。

“那是自然。”嘎子张说道，“只要是珍品，价格合适。”

“这是一件古物是确认无疑的，我拿人格保证。”小狐狸说道。

“话说不行，得看到真物。”嘎子张依然坚持。

“那好吧！再给你看一张照片。”小狐狸很沉着，“你看这个漆盒，还有上面的字，就知道了。”

嘎子张立即接过手机，看了漆盒那张照片，“这是‘唐’字，它们是一起的东西么？”

“书轴就是放在漆盒里的。”小狐狸说道。

“哦！”嘎子张说道，“这口说无凭，谁也不能全部相信，还得看实物才好。”

“也好！我们明天见面再说，现在不能看。”小狐狸勉强答应了。

“好的！”嘎子张明白这是缓兵之计，他们是害怕藏宝地点被发现。

说好之后，大家各自分手回去。

第二天，已经是黄昏时分了，嘎子张还没有等到小狐狸的电话，不由得有一些疑惑。难道他们不想与自己交易了吗？就在他心急火燎的时候，小狐狸来电话了，让他去村子那个饭店见面。嘎子张很不解，小狐狸为什么要选择热闹的地方。但他求宝心切，还是立即前往了。

其实，这就是小狐狸的狡猾精明之处，他害怕嘎子张带人来抢劫，所以特别选择了人多之所。人多眼杂，他可以隐藏。他还让土拨鼠在必经之路埋伏下来，查看外面情况。当看到是嘎子张一个人来赴约，身后并没有跟随之人，这才通知给小狐狸。

他们在小饭店里见了面，桌子上已经摆了两个菜，只等他到来了。两个人寒暄一下，就相对坐下。嘎子张刚要说什么，就被小狐狸制止了。

“先吃饭，喝酒。”小狐狸一脸的平静。他起开一瓶啤酒，递给嘎子张。

嘎子张接过来，斟了一杯，举起来。小狐狸也举起杯来，两个人碰了杯，然后一饮而尽。接下来，两个人谈论了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待到三瓶啤酒下肚后，小狐狸说了句，“好了！”这才离开。

小狐狸走了，嘎子张也跟随出来。

他们一前一后走到村头的玉米地边，坐下来，吸烟。

嘎子张有一些着急，“你的东西在哪？时间可是不早了呀！”

“不着急，一会你就能看到了。”小狐狸却是不急不躁。

嘎子张看他如此的有耐心，非常的佩服。

过了一会儿，就听远处传来布谷鸟的叫声。听见鸟叫，小狐狸神情略微变了一下。“好了，跟我来吧！”他说完，就走了。

嘎子张忙起身跟在后面。

两个人来到另外一片玉米地里。在地里，见到了土拨鼠。他带来了那幅《兰亭序》书轴，他在玉米地里找了一块空地，能让三个人坐下。原来，这些都是小狐狸安排的，为的是防范嘎子张暗中耍阴谋。在确认安全无事了，才带着东西出来。

在玉米地里，借着手电光，嘎子张见到了那张字画。画轴保护的很好，一层又一层，可见对它的重视程度。

字画上面的字迹很漂亮，娟秀连贯，正像是书中介绍的《兰亭序》那个样子。由于年代久远，又埋在地下，质地有一些泛黄了。这更显示东西的很古老了。看着这个东西，嘎子张下意识就认为这是真品，是古物确认无疑了。但是不是王羲之写就的那个，他是看不出来的。

“怎么样？”小狐狸看他惊讶的表情，心里立即有谱了。

“太好了！”嘎子张脱口而出。说完，他随即发现自己失态了，就微微一笑。

“这东西绝对是价值连城的。”小狐狸毫不讳言。

“如果是王羲之的真迹，又岂止是价值连城。”嘎子张明着是赞同，暗里确是在贬低。

土拨鼠一直在一边监视着，也是察言观色。待看过以后，立即将东西重新包装好。仔细地藏好。

“你看能不能收购呢。”小狐狸单刀直入了。

“那的看你要多少钱了。”嘎子张笑道。

“得这个数。”小狐狸伸出一个手指头。

“一百万？”嘎子张问道。

“不，是一千万！”小狐狸立即反驳道。

“啊！那么多。”嘎子张故作惊讶地张大了嘴巴。

“呵呵！你我打开天窗说亮话，谁也不要糊弄谁，这东西就值这个价。”小狐狸一本正经，“而且，我也给你留了余地，你会赚取的。我知道我们都是做这个行当的，都靠这个养家糊口呢，要互相照顾。”

“我明白。”嘎子张沉吟了，心里盘算着，良久才说话，“那我能否知道它的出处么？”因为贩卖古董的人一般都不问东西出处，这是忌讳。他害怕小狐狸担心，又补充道：“我是担心它的真假。”

“好吧！”小狐狸也是沉吟良久，缓缓地说道：“你知道陆家庄吧？”

“哦！我知道了。”嘎子张点点头，得到明确的答案，他心里有底了。

“我们都要有令人满意的价格。”小狐狸说道。

“我赞同这个价格。”嘎子张知道再争执已经没有意义了，“但你也清楚，我们这样的人是没有那个能力的。”

“你可以找下家。”小狐狸点拨道，“做好了，你得到的利益不会比我们小多少。”

“我也是怎么想的。”嘎子张说道，“那这么办吧，我去联系买家。”停顿一下又补充道：“现在外面风声紧，你们是不好出面的。”

“我们知道。”小狐狸说道。

“那咱们就一言为定，你们静候我的消息。”嘎子张说道。

“好的。”小狐狸很爽快地答应了。

“你把那张照片发给我，我要让人相信，就得有照片。”嘎子张说道。

“可以！我信任你。”小狐狸现在也是故作镇静，他要尽快出手，东西固然是好，但不当钱花。

他们很快就传送了照片。然后分手了。

小狐狸与土拨鼠又把东西藏在庙里，这才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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