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说到买丫鬟,就想起《金瓶梅》。一说到《金瓶梅》,就想起很多年前,明清生活史课堂上,教授老先生对我振聋发聩的那一声断喝:“XXX,你还在等什么?《金瓶梅》得抓紧看啊!”
作为了解明代中晚期物价的一个窗口,透过《金瓶梅》的一些记载我们能够寻找到答案。
总体上说,因为有诸多附加条件,因此丫鬟价格在这一时期既有一个基础价格,又会在这个基础上加价。
1. 13岁以下的丫鬟,大约价格是四两银子到五两银子(《金瓶梅》第9、24、27回、96回,涉及小玉、锦儿、活宝、生金、金钱儿等人的价格)这一类丫鬟是价格最低的,因为13岁以下的女孩子发育未完成,还无法承担一些重体力劳动,同时也不能买来就充当主人的淫乐工具。
2. 如果不漂亮,那么年龄大一些,就意味着增加一个劳动人口,因此价格也会高一些,第30回里一 个17岁大丫鬟就要10两。
3. 决定丫鬟价格上浮的重要因素是长相。《金瓶梅》全书中,一共涉及丫鬟这个层级的人口买卖三十次,价格从三两到十六两。十六两就是买丫鬟的最高价,春梅、春香都是这个价格,这是因为这俩人长得漂亮,是被主人预留的、充当不公开身份的妾(春梅是给西门庆的,春香是给韩道国的)
考虑到《金瓶梅》小说描述的明代中晚期这一时期的物价水准,白银的购买力还是很高的,大约一两白银可以购买350斤大米,或者140斤面粉,或者50斤猪肉,或者16斤棉花,或者50把菜刀。但是,这个丫鬟的价格跟地主西门庆的花销比起来,那就差远了,西门庆给李瓶儿买的棺材就花了三百五十两,相当于70个丫鬟或者9吨猪肉或者17500把菜刀。(请不要把这些物资与现代价格联系,现代工业生产出来的农产品价格比那时候下跌了很多)
最后说一点,整部《金瓶梅》里面只有女性买卖是现金结算的,连买卖男丁小厮都比它高级,而且谁都可以出卖女性,地主穷人都可以卖,丈夫父母都可以卖……女性的地位在中国古代真是……,从这个角度来说,《金瓶梅》的确是中国古代社会女性的悲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