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一个上午的收获,对风言来说无疑是巨大的,他心里总算是有个底了。简单吃了个午饭后,风言便捉摸着去探望下高涌江,而橘进伟...就让它发挥它的看家本领吧......
自从上次偷偷溜出来后,脚踏车就一直搁在学校了。风言也不想...额打不起车,于是抱着享受下午春丽阳光的心态,行走在大街小巷里。
与街道上形形色色的人擦肩而过,感受着都市的烟火气,风言此刻心里有种十分通明的感触。
似乎现在的自己与他们之间糊了一层看不见也摸不着的隔膜,他能准确感受到这些过客的喜怒哀乐,但风言也同样能感受到他们心中的自己,如空气般透明。
这种感悟很奇妙,身在红尘,却超脱红尘,就如同人在炼狱,魂飞极乐般。
不过......这似乎很没道理啊。说实话,经过锻体、通脉,风言已经完完全全变成了自己原先最讨厌的模样了。就是这样一位帅气逼人晕厥的翩翩少年,走在人满为患的街道上,却无人问津,或多或少有点挫败吧......
好在一路景色宜人,伴着脆耳的啼鸣,邂逅春夏间的暖风,风言终于走到了高涌江家。
他家是寻常住房小区内的别墅,带有一个小巧的庭院,此时院子里正开满了月季,很是美艳。
他瞧了眼周围,见四下无人,便从白界里拿出了上回邱雪给他的一袋水果。然后按了按门铃,等了约莫两分钟,门口才渐渐传出动静声。来者是高涌江的父亲高功彪,风言没想到他这个时间段会在家,而且开门的还不是刘春兰。
他问了声好,高功彪点头示意后,便领着风言进到院子里去了,风言一路跟着也没怎么和他交流。高功彪平日里十分严肃,时时板着张脸,身材稍显富态,不过在他这个年纪算是保持较好的那类了。
将风言带到客厅后,高功彪便转而去了书房。此刻高涌江正坐在沙发上拿着什么发愁呢,见风言前来,立马放下手边东西,站起身来笑着打招呼:“小言,你怎么来了呀?”
风言见他伤势基本已经痊愈,心里一松,道:“来看看你啊,这么久没来了,正好给你送点大补的水果。”说着,将手上的水果袋拎了起来。
高涌江靠过身来,好奇地看着这些水果,问:“就这?大补?你要是能找出它们和寻常苹果有一点的不同,我自断三条腿都成。”
对于高涌江的吐槽,风言已是司空见惯。他伸手掏出一个苹果,然后递给高涌江,抬眼示意他尝尝。
高涌江见这苹果确实比之一般的颜色要红亮些,而且似乎还有一丝十分淡薄的霞晕附着在其上,给人食指大开的冲动。
不过...再怎么看,这苹果似乎...还没洗吧?
高涌江一脸无语地说:“小言,这...吃下去会不会是一小瓶敌敌畏的量啊?”
风言大手一挥,满不在乎地说:“哪里的话啊!这苹果可是我从乡下带来的,纯天然有机无毒害,别的不说,至少这药用的不是敌敌畏。”
高涌江见他如此信誓旦旦的模样,似乎自己不立马咬上一口,就成了一个辜恩背义的小人。
他想也没想地拿起手中苹果啃了一大口,以表达自己内心对如此神物的无比敬意。
这苹果确实很香甜,满满的水分在牙口中肆意迸发,口感十分清爽,果肉的质地在脆和棉之间,特别符合大众口味。
不过,就一般而言,一个人在想也没想的情况下就干下的事情,等那人事后回味,多半会是后悔......
回味完刚吞进肚子里的苹果,高涌江蓦然间想起,风言他哪来的乡下啊?!还有...这药用的不是敌敌畏...那TMD用的是哪个牌子呀!
他立马瞪向风言,尽管此刻苹果的香气还在齿间环绕着,这眼神确实可以,居然穿破了风言的脸皮,直击到他的心灵深处。
风言摸了摸鼻子,讪讪一笑,自己也是担心这苹果洗了之后,或多或少会把表面沾上的灵气给冲刷掉,尽可能保持原生态嘛。
不过,也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高涌江吃过这苹果后,确实感觉身体舒服不少。他这几天虽然伤口都痊愈了,但肌肉总会时不时出现酸痛感,可就在刚才那么一会儿时间里,他竟感觉好了许多,怪哉怪哉。
高涌江其实也是和风言闹着玩,风言心里当然清楚。接着,两人就坐在沙发上聊起了天。
原来刘春兰回娘家去了,不过,在风言印象当中,除了逢年过节之外,刘春兰很少回自己娘家,这里面定然有什么自己还不知道的隐情。
不出所料,高涌江接下来的话证实了他的猜测。
原来这些日子,高功彪的酒店因为各方面管制加严,停顿了几天营业。也就这区区几天,导致不少常客流失,生意一片萧条,入不敷出。
难怪风言刚才就感觉气氛有什么不对劲,一般而言,高功彪看见他都会过问几句近况,可这次连话都没说上。
说到这,高涌江拿起了茶几上的一沓账本,这正是风言刚进来时看见他手上拿着的东西。
风言这才反应过来,高功彪为了锻炼儿子的经营能力,每个礼拜都会将酒店账本给高涌江看,让他自主分析。
听高涌江以前说,他爸怕他读书读不下去,可以趁早掌握一门本事,以后起码不会饿死。别以为经营管理就是坐办公室就好,其实里面门道多的很,你得学会做决策,学会做市场调研,你的一举一动都关乎到企业的生死存亡。
高涌江愁云不展地说:“这几本账本详细记录了酒店的日常支出,包括人工、食材、水电等等,同时上面也有每段时间的收入报表。我看了下,目前情况还算乐观,不至于贴很多钱进去。但是,做酒店这一行,你只要形势不对,若不做重大调整,极有可能接下来就是倒闭,唉~”
确实,酒店生意主要靠本地客户群体,倘若人家在这么几天时间里就已经习惯了别家的口味或是风格,那损失将不是一点两点了,而是真正的伤筋动骨!
高涌江又放下账本,将胳膊瘫在沙发上,长叹了口气说:“我还好,没什么直接感触,我爸就不同了,这几天每天都为酒店的事焦头烂额。除了周六会找我看账本,其他时候从不把工作带回家。但这些天...唉...”
风言拍了拍他的肩膀,突然!不知怎的,高涌江兀地缩成一团,弯着腰死死捂住了肚子。
那种扭曲的表情......风言大概猜出了缘由,只见高涌江慢慢腾腾地挺起身子,腿根夹得密不透风,他来不及和风言招呼,立马卷起小腿奔向卫生间。
顿时,一阵阵“稀里哗啦”的声音呼啸而起,不断的冲水声似乎也没掩盖住那股子气味的四溢。风言连忙屏息,跑到院子里,呼~阳光正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