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天涯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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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时候过年由于条件有限,大多都是买身新衣服,炸些面食,预算一些肉类,蒸一些糖包子和油包子,外加一些瓜子、花生、水果糖。
大年三十的晚上,一家人围坐在黑白电视机旁,看一场精彩纷呈的春节联欢晚会。
那时候所有的食物是不允许小孩子随便乱动的,有的可能就是两元钱一挂的300—500响的鞭炮。
我们总是提前把捆扎鞭炮的细线小心翼翼地剪断,把整齐的一串炮拆解成很多个独立的散炮。然后拿了神龛里被大人不小心掰断的香,点燃后就开始在巷道里三五成群地燃放起来。
现在想想,小时候的快乐才真正称得上单纯的快乐。我们把鞭炮插在墙缝里、积雪里,插在门缝里、插在泥土里,尽管被炸裂的都是鞭炮,可是声响不一样啊!
大年初一穿好昨晚叠好的新衣服新鞋早早地起床,常常脸都顾不得洗,就撒欢到巷道里,生怕别人会捡拾没有爆炸的鞭炮。
如果有人捡到了粗一点的雷,大家都会投去羡慕的目光,悔恨自己下手慢了。当下一家主人的鞭炮刚刚在门口出现,我们会争先恐后地奔跑,一边笑着,一边暗自祈祷,希望这挂炮没有被提前烘干,这样才会有很多哑炮被炸飞到各个角落,沦为我们的战果。
等到大人们祭了祖先排位,我们磕完头、作完揖,领了崭新的压岁钱,吃完昨晚现包的饺子,又开始去巷道里会面。此时攀比的不再是谁的鞭炮多,还有谁家发的压岁钱最多,谁的衣服最漂亮。
不要笑我太傻,傻的把自己的糗事都写入文字,毕竟邓爷爷很多年前就提出「解放思想、实事求是」的八字箴言。
贫富差距可能从那时就出现了。钱多的孩子可以拿了钱去买四块五的塑料手枪,追逐着玩警察追小偷;像我这种因为家族小亲戚少的孩子,只能买便宜的烟花和没有吃过的糖果。
串亲戚送的最多的是各种馍,还有点心或者罐头。烟和酒是多年以后才时兴起来的,而且多是女婿给丈人送礼的必需品。
不知道什么时候,儿时的贫穷的过年的快乐消失不见了(但愿全国其他地方也都是富裕的节日),更多的新新人类改变了过节的方式:旅游过年的人慢慢多了起来。
倘若有人再走亲戚,还送馍或者送罐头必定会被当成异类。不是说这些东西拿不出手,而是当你真的送过去会被人嘲笑:日子好了谁家还缺那几个馍?何况当年很多时候那批馍百转千回,可能又回到最初的主人家……
社会在进步,经济在发展,人与人之间的情谊也开始被物质所衡量。别人有可能会用百元大钞砸你,有时可能是名贵的烟酒,对于贫穷的我来说,多少有些难以下咽。所以,春节期间更多时候自卑的我都不情愿去多走动,因为我担心会被人窥探出内心深处的落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