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儿子的几声啼哭,在婆婆妈的哄拍下消逝了。
我想起我的婆。
我是90年的,家住农村。所以我的婆叫婆,不叫奶奶。
记忆中,我也做过留守儿童。父母在离家十几公里的地方养鱼,我只能在这里的家,和婆在一起相依为命。
婆八十多岁了,年纪大了,总避免不了与老年疾病打交道。说句实话,我怕她突然就离开了。
自从政府占地之后,我们农转非,做起了城里人,住进小屋子里。一家五口,被分到三处住所。婆一处,我一处,爸妈和弟弟一处。
外婆在我妈妈还很小的时候就过世了,所以我没有一丝印象。爷爷在我两岁时过世了,我对他唯一的记忆都是在大人们重复谈起的往事中巩固的蛋糕事件。外公是陪伴我成长的,外公在几年前因患肺癌过世。他死的那天,我陪在他身边的。越是这样,越觉得自己无能为力。我哭的稀里哗啦。
然而,我的婆,会不会也突然之间就不在了。
我和婆的关系并不是很好。
因为她更爱弟弟。没有办法,这是时代的产物——重男轻女。但是血总归浓于水。
婆的房间有两张床。我和婆睡一张,弟弟睡一张。有时候弟弟也过来睡,和婆睡一方,有时候婆也挨着弟弟睡小床,有时候我一个人睡小床,当然是在我狠狠的丢下:“你就挨着你的孙儿睡就是!”
也就是这样的夏天,很闷,很热。
婆有一把蒲扇,用棕树叶子做的。我们因为白天的疲倦而闭上眼睛,也因为热而无法入睡。婆就摇动着扇子,然后唱着一些极具时代感的歌曲,把我们催眠。
我想,婆还是爱我的!
当然,我也有很爱婆的时候。这是婆告诉我的。妈妈生了弟弟,婆带我。婆是勤快人,婆要做农活的时候只能把我托管到大爹家。
我对她说:“你不是我的婆,你走!”
“要的,我马上走!”婆也是很利索的说。
我拉着她的衣服:“婆,你是我的婆,不要走!”
只有我哭了,周围的人都笑了,婆也笑了。这件事我完全没有印象,但它不是件坏事,也罢!
想在手机里找婆的照片,竟然没有,太久没有给她拍照了,是时候该带她出去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