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样的日子里,我成年了。
这前几周,倒也是个无拘无束,天真烂漫的样子,但是就在这天,我突然感觉到一种无名的失去,无名的重负。
回首过去,看遍了多少笑脸欢颜,或是建华里的一片玉兰花,或是十一灥湾的一本杂志,或是101窗台上的一抹微光。往往18岁,我觉得跟这百余人的离别和这稀碎时光的分别,总是令人潸然泪下。哪怕是我嘴硬着说我根本不在乎,不关心的,在行将离别时,也是泪流满面,不知所言。
我在想,为什么我一个愿意变得冷峻的人总是能摸着些温热的液体。为什么我一个大大咧咧的人总是在别人的评价中难以自拔。
我想,可能是因为,人情方是这时间最温柔,最令人可爱的东西。
不要脸的说,我是个多情的主。我总是喜欢给自己的人生经历定下各种各样的标签,就好像历史分期一样。因而我觉得,我与很多人都组成了羁绊。在亲人之外,我最欢喜的一个异性,可以说是让我魂牵梦绕12年。但是我,好像从来没有敢将这情感付诸实际,而且往往会因为我自己的恐惧而给人一种无可奈何的愚蠢执着。
我爱情,亦惧情。
很多人心中,我都是个有些聪明劲,不修边幅的人,但在看过我那罗里吧嗦,呻呻吟吟的pyq后,便也不好评价。但这样的矛盾,这样的反差倒是我最喜欢的样子,我留给我物质文明一份欢欣雀跃,留给自己精神文明一份娴雅淡然。
我在去年的时候说17岁有三个要务,这三个要务都与分别与离舍有关。到了年纪,就已经没有浑浑噩噩,自作多情的理由了,我要跨向成熟,接着去面对一份只属于我,或者只属于我们的生活。我一直在想,到了一个尚有余力的年纪,我可以有一座朴质典雅的小宅,伫立在一条水的边上,我可以翳嘉林,坐石矶,投竿而鱼,陶然而乐,就如沈从文笔下的湘西,如朱自清笔下的美春。所以,我不希望我会无能的实现不了我的愿望,因为我早已尝过失败的滋味,那种苦涩,那般虚脱,不是我这么个滥情的主子可以消瘦的。
每每一个人陷入迷茫带来的思扰时,总会想一些不看世俗的东西。我曾经脑中闪过一瞬,繁星在寰宇之中一直闪亮着,假若时间是无穷的,过完今日还有明日,过完明日又得思虑后日,无穷无尽的,永远轮回,也可能并无轮回,一缕不穷。那我是什么,我的寿命撑死百年,而这个世界,它并不依赖时间的概念,千年,万年,亿亿年,它在不断的生长着,而且随意的冲出我们对计量单位的认知。而我又为何,我还有什么资格成为匆匆过客,我有什么资格说自己渺小。但假若永生,永远的存在,我会见证人类将这一切探寻到百分之百,连宗教,连信仰都变得科学,我的日子早已不再依靠欲望,因为欲望已经溃竭,而我还得活,决无尽头,决无解脱。那这世界到底是何物,我又是什么。佛希望我们能参透六道轮回之乐,但这就是无穷,如若单纯唯物,我依旧会患得患失了。那么,是不是只有带给我纯净的湮灭,才可以如释重负的逃避这难以窥视的现实呢。
思绪一转,我还是得拼一下我的高考,我还是得拿捏一下我的感情。
我一直都期待着,有一个兼济与我有精神共鸣和物质共鸣的知己,但我不知它是否存在,它又在何方。我希望在我想哭时我可以肆意地在它面前拨弄我的泪水,我希望我在欢心之时可以与人热拥。我还希望我可以把我存储的心性预支,来托付,来不带保留的赠与。这样,我好放下我身上一切的提防,轻轻松松地过。它也亦然。
这才方是我想要的样子,让灵魂在俗不可耐的悠然中羽化,让心绪在烟火的蒸腾中清明。
记得那年在个小雨的日子里去西湖。寥寥细雨给这湖泊盖了一层薄雾,草木香被水汽携着,氤氲在鼻翼。我就那样偷着闲暇,不怎么优雅的摊在石头上。我用柳枝撩拨这水中的倒影,想看看这万千杂事的一丝齐整,转的有回到纷杂。人于世大浊,影于池常青。我贪婪的占有了淡妆中的一抹光,让着绵密的绸子在指尖滑动。光散而影齐,影齐又光散。接着,光与影就得以调和,亦让脏器五行而和。我看相四围的人,我那也是分别时的离景,谁知道何日还能再聚,谁知此时又待何时。可惜我不懂钗头凤的音律,学不了陆游唐婉般的文致,就只好让那光与影交织,划过每个人的耳畔,说我低语,化我俗情。君当知,一朝浮华千载墨,君不必,古来离舍尽悲歌。
转眼是一大轮过去,不知那时的人有几个记得我的样子,又有几个还念得那朴素的离情。所谓世俗,就是把本来清澈的东西变得纷繁,以至于光影不得调和。
那我的人生想做的,就是能留一份和乐,顺周天之变,净凡凡空心。
已然成年的日子就这么来了,我要面向我曾好奇的所有未知,像个成熟的人一样,沉稳,执着,大气。我想要去拥抱这大千,我想要去谛听自然的耳语,我想要去历经书中种种,如翱翔的的飞鸟,如奔驰的野鹿,如穿梭的游鱼。
我再没什么陨落和牵挂,不必一罔云烟了。我是一个新鲜的处子,就好比刚刚诞生的婴儿,我是未知的集合,我是纯洁的象征,我是这世间所有的神明灵。自古以来,玄学就讲万物相连,人人有着生命的源能,我们之间相互缔结,从而诞生了宇宙,在无穷无尽的的世界面板下,我即可为中心,我即可为核。
有人说,成人了,该去面对自己的平凡,去感受自己如何被挫平棱角。但是又有谁是生来就平凡的呢?在质朴的人生中的人,他们的梦想总是估计这天下苍生,而已然成人的我,依旧有如出水芙蓉般静节,我还要这天,要这地,要这苍穹。
朝朝催人老,为伊人憔悴。我得这重来的机会,我不愿再去那样虚伪的人,我不想再被那些枯木缠身。我会拾起那出人的暇望,做一盏星光。
去想一想,在那样的岁月里,我们住在自己的屋子里,月色皎如明镜,星星如点缀的颜色。他们永远闪亮着,无论月相如何,地变如何。星辰永远闪亮,而观星的人也有着如星般的梦想,那般璀璨,那般苍茫!
这是我所愿,是我所想。
我,要再去捣几片花,将它浇在每个脚印里,点在每一圆浪花间。这就是我的路,我无影而过,芳华朵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