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国产版《深夜食堂》成为全民热议,大家纷纷吐槽的同时也回忆起了自己心目中的那盏夜灯,那碗消夜,那种难忘的味道。
不知道大家有没有发现,记忆是很脆弱的很缥缈的,但是当它和某种特别的味道连在一起的时候,却变得具体可感,坚不可摧。
11,12岁暑假的时候第一次来爸妈打工的城市,住在妈妈的工厂里,那个回忆有三种味道。
食堂里的例汤,好像是包菜和冬瓜一起煮的,似乎很寡淡,但是我似乎吃的很欢以至印象深刻,或许包菜和冬瓜的组合发生了某种反应,或许是火候,我也再没尝到过那种味道。
第一次吃凉皮,是下晚班后妈妈工厂里一个小姨带我去路边一个小摊,似乎就是一个小推车挂一个黄黄的电灯泡的那种,那个时候见到的凉皮是一个个圆饼摞起来的,摊主现切。家那边的是不吃凉皮的,所以自那后再次凉皮已是上大学,只不过我似乎再也没见过需要现切圆饼的了,都是只需要加配料拌一拌。
另外一个忘不掉的味道是那个夏天的碎冰冰。妈妈的工厂的一个角落,有一个小卖部开的后窗,每次买东西从窗口递过去钱就可以,不用走出厂绕路还拐角去买。那个时候是第一次离开家乡出远门,也是第一次面临着需要说普通话和人交流,只不过,唯一锻炼普通话和胆量的机会应该就是去小卖部买东西了。每天中午,我都从小卖部的后窗买一根冷饮,我记得多数是棒棒冰,妈妈去上班,我就在宿舍吃冷饮睡觉。
跟很多人说起我们小学开始就需要住宿,一次性要带够一个星期的咸菜的情节,大多数人都觉得不可思议,觉得似乎是上个世纪的事。自己蒸饭,吃咸菜,像过年过节之后可能有炸的干鱼干豆腐可以带,那便觉得是最大的美味。有条件的家庭,父母可以去送一顿新鲜菜。初中的时候,爸爸在家带我和弟,平时爸爸做事很忙,但是基本能保证一个星期送一次新鲜菜。仍有印象的是有一次送的是胡萝卜炒肉,那一次就奠定了我对我爸炒菜的印象---豪放派,胡萝卜切的可以说是块状,是圆滚滚的块,胡萝卜的小须还留在上面。不过更令我哭笑不得的是,肉片切的也比较大,肥肉偏多,白花花的。直到现在,我对我爸做菜的印象还停留在:毛躁了点,不过味道还可以。上了高中,终于不用自己带菜了,食堂的饭菜实在不敢恭维,在那个以“特别能吃苦,特别能战斗”为口号的学校,在高三新食堂建起来之前,我记得我吃了接近两年的酱油煮白菜粉丝,估计这是我现在讨厌炒菜加酱油的原因……
大学可以回忆的吃的就挺多了,当我现在已经快逐渐忘了某个人的时候,我会突然记得我和她去吃过某样东西。小西门对面的腾飞米线,6块钱一锅,我总是和部长两人一起吃,麻油和醋特别给劲,两个人分一锅每人还可以吃到3碗左右,3个鹌鹑蛋分的时候还会因为谁多吃一个推阻一下,我并不太喜欢吃鹌鹑蛋,豆芽和千张是最好吃的。我特别爱吃米粉,即使那时候杨万鹏不知道为什么吓唬我们说新闻里有个女孩吃米粉致死肚里都是虫,说的特别恶心(好吧,我承认我这段不该回忆),我还是喜欢吃。这一年在昆山上班,刚来时工厂旁边有一家过桥米线,经常去吃,没吃几个月就关张了,于是,现在彻底没什么吃的了。
你有那种想法吗?好想回以前待过的地方看看,然后,你接着会说,去吃一下以前吃过的东西。仿佛那些吃的还在的话,回忆还在,青春还在。
而你一旦发现,曾经的人走散了,吃过的地方不见了,我们的青春我们的回忆就好像被流放了,四处逃窜,无处安放。
除了食物,除了味道,能在记忆中定格的还有那些声音。五月天曾说:想让他们的音乐成为我们人生路上的背景音乐。以前我觉得音乐没什么了不起,现在我发现,回忆过去,我能记住的就是初中教室的音响在晚自习前喜欢放林俊杰的《编号89757》,高考前学校广播经常放梁静茹和张韶涵的歌,大学里有次走在汉科食堂门口,听到五月天的《我不愿让你一个人》,停下来听了一会,于是我决定我喜欢这个乐队。
我们也会对颜色敏感,比如夏天,我老是记不住它的燥热,但是我脑海里一直有一副屋顶反射着的刺眼的白光的图像。5月份的天气最让人舒服,如果让我描述,我最先想到的是路旁斑驳的树影和微风吹过绿叶的样子。冯唐的文章里,他用蓝布裙子指代自己的初恋。我们可能会忘记很多人,模糊他们的面容,但是我们可能会一直记得,那天我们见面,他的条纹短袖,碎花裙子,蓝色运动鞋和红色发卡。
也许,我们的大脑太健忘,它记不住具体的人和事,去留住了一些标记,于是这些就成了我们过往的坐标。所以,朋友们,想吃好吃的就吃吧,看中好看的衣服就买吧,对于咱这薄情的记忆,不给点颜色看看给点滋味尝尝,还真难留下点什么。另外,想让一个人记住你的最好办法就是请他吃好吃的,所以,记得多带我吃好吃的!
我的要求并不高,一碗米线就够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