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的开始应该从一个特别的秋天开始。那是一个充满“失望和希望”的秋,九月一日那天,终于结束了七百余日的忐忑,在那一天摘下了象征“灵魂烙印”的标志,我的军旅生涯便匆匆了结。
那天,向军旗告别,最后的一张合影留念中的每一个人似乎都刚刚“经历了一场莫大的风沙”,依稀还可以看到身边的人眼角还有未擦净的泪痕。
合影后的我坐在观众席上,有一刻整个人变的恍惚了,两年前的一幕幕突然涌上心头,班长的口号是那么清晰,还有二零一四年辽宁的第一场雪。
这一天不是我们新兵连时候所有人的期盼吗?直到这一天的到来,才突然明白我多不舍,以前期盼的退伍的念头已经不知何时早已烟消云散了。
那天退伍仪式结束后,散场的人群才打断了我混沌的状态,拿着雨伞随着人流走出礼堂。就在迈出门口,向着勇士车方向前行时,突然一个熟悉的声音呼喊我的名字,当我回头望去,这个人就是我的新兵连班长,我军旅生涯的“启蒙导师”再次见到他的我,仿佛像一个迷路的孩子从新回到亲人怀抱那般,这一次眼泪再也控制不住,伴随所有压抑、愧疚、遗憾一同宣泄出来,班长搂住我的肩膀,此时的我感觉是那么温暖,
班长的手臂给我充满了力量,让我不会畏惧前方。
修马路两侧排着长长的两排送别的战友,马路中央停放数台大客车,站在正门前的我们就像一支“被受阅的部队”,无处不在都是他们的目光。
参谋长慷慨激昂的演讲着,激励我们保留这支部队的战斗意识,回到地方也一定要做特别能吃苦,特别能打仗的战士,且这支部队的大门永远为所有为这支部队奉献过的每一名战士敞开着,永远欢迎你们回家。
当所有仪式结束后,接到的最后命令就是登车。
我望着身旁的战友说不出话,那种心情无法言说。
班长们担心待着所有物品我应付不过来,便把所有的物品都已经在前一夜装箱,助理和我一起把它们送到了部队内部的邮局,这便解决我的后顾之忧,那天淅淅沥沥的下着小雨,助理和我把所有搬到邮局,我俩的衣服早就已经湿透了,在邮递员给物品承重期间,我们聊了很多,教我以后在社会上做事一定不能莽撞,诸如此类。
我从车窗里隔着车窗上的那一层雾望着窗外,就这样望着,有战友对我挥手,有战友喊着一路顺风,就在这一片嘈杂声中,司机对讲机传来指令,命令车队出发,赶往目的地,渐渐的声音越来越小,我便用衣袖擦干车窗上的雾,就这样看着他们的脸庞,直至视线不及的地方。
这次送站的人便是我的指导员,本是清华分数线以上的他,却选择了天津某所大学就读,之后便考了军校,目前是一名少校。
指导员这个人为人谦逊幽默,什么情况下都不失风度,与我常在值班室聊天,很多问题我都会向他请教,关系或许就像兄弟,无话不谈。
我俩一同坐在车站的长椅上,聊着以后,就这样几十分钟过去了,车站开始检票,导员跟在我的身后,我在前面无心的走着,当我把车票递给工作人员后,便朝着站台走去,就在这时,导员叫了一声我的名字,我回身之际,导员便紧紧拥抱住了我,在我耳边说一声“兄弟,保重”这我才意识到别离就在这一刻,自认为坚强的我就这样看着导员红润的眼眶,强忍着眼泪。
我有进检票口,回身看着导员就在原地注视着我,而我最后能做的就是立正,举起颤抖的右手向亲爱的指导员同志行最后一次军礼,眼泪也伴随着右手放下而滑落。之后便转身不敢回头,匆匆的消失在了车站的地下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