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的你是最好的你,后来的我是最好的我。最好的我们之间,隔了一整个青春。”
——八月长安 《最好的我们》
One
认识她是在高一,我16岁,她15岁。她是我在文科班的第一个同桌。
依稀记得体育课后我们几个男生满头大汗回到教室,顶着一头被汗水浸湿的头发,仰头喝掉一整瓶矿泉水,再把瓶盖拧紧,不偏不倚,一个漂亮的弧线,正好投进教室前面的垃圾桶里,那是我16年的生命中,感觉自己最帅的时刻;而女生们则是三五成群嘻嘻哈哈地走进教室,交头接耳地谈论着同年级里谁和谁的八卦。这个时候,我总是向她借餐巾纸擦汗,顺便偷瞄一下她是否见证我刚才那记绝妙的“投篮”。
在那个男女比例1:10的文科实验班,也许是性别优势亦或是身高优势的我被选为了劳动委员,我总会出于私心把她分到室外值日组,我们要打扫的是距离教室五分钟路程的操场一角,这样我就可以在来回的路上给她讲几个早就准备好的小笑话。我知道我的笑话并不总是那么好笑,但她每次都很捧场。那时候的天空好像从来都没有过雾霾,蓝天白云下,穿着青色校服的我们穿过绿茵操场,我透过四百度近视的眼镜目不转睛地看着她那灿烂的笑容,被发现时,我会装作莫不知情的样子用扶眼镜的动作掩饰那一刻的尴尬,那是我高一记忆中最美的画面。
Two
高二那年,声音甜美的她被选入校园广播站,每周三下午的大课间是她的播音时间,稿件都是学生自己创作的诗文作品。于是每周三下午的课间,校园里多了一个往返于播音站和教室的男孩,没错,那个男孩就是我。也正是在那一年,我的语文成绩直线上升,在一个语文老师兼职班主任的文科班里,语文成绩优异的我简直就像持有一张“免死令牌”、一把“尚方宝剑”。
基于自我满足感的沉醉和青春荷尔蒙的刺激之下,17岁的我鼓足勇气给她写了一封所谓“情书”,那是一个阴雨连绵的周三下午,趁她去广播站播音的时候,我把“情书”偷偷塞进她的书桌中,可是一个夏天过去了,送出的信如石沉大海般没有了回音。我反复琢磨:会不会是因为那天天气不好,所以她心情不好?总之,我的第一封情书就这样被华丽丽的无视了,她的心思我依旧不知……
Three
高三是一个紧张到上厕所都要用秒表计算的阶段,每个人都怀揣着清华北大的梦想在“题海”中遨游。同年级那一对对明目张胆的小情侣也都收敛了许多。18岁的我也收起了自己的浮躁和贪玩,暗暗决定在未名湖边博雅塔下与她相遇。
Four
为梦想奋斗的日子总是过得很快,转眼又是一个夏天,属于我们的毕业季来临了。那天我们一起穿校服拍下定格三年记忆的毕业照,互相在同学录上用最亮丽的水彩笔写下祝福。毕业照上的她依旧笑容灿烂,同学录中她最喜欢的歌曲是孙燕姿的《遇见》。
五音不全的我用一个暑假的时间学会了用吉它弹唱她最喜欢的这首歌,想要在下次见面时演奏给她听……可事情的发展往往不总是尽如人意,高考成绩出来之后,她选择了出国读书,而我却有幸踏入燕园。
Five
大三那年,我很荣幸被推荐到墨尔本参加她所在的那所大学的暑期学校。那次在澳洲的碰面,是毕业后第一次见面,沐浴着澳洲温暖的阳光,我们俩并坐在校园的一条长椅上。
她说:“真没想到三年后我们相遇竟会在这里,看到你就会想起高中那时候傻乎乎的你,写情书竟然都不署名字,不过还好跟你同桌那么久,我认得你的字……”
这句不经意的打招呼,竟解开了困惑我许久的问题,原来初次写情书的我,竟然没有署自己的名字……
她接着问:“会怪我没有给你回信吗?”
我沉思了片刻,仰头注视着她那期盼中透着局促的双眸,一字一句认真地回答了她:“不会,我更要感谢你,是你,让我的青春在追逐中遇到更好的自己。”
我看到她笑了,那笑容依旧熟悉而灿烂……
后记
曾经,我为了让她注意到我,体育课上苦练球技;为了支持她的播音站,我积极投稿,同时也锤炼了我的写作水平;为了给她弹奏她最喜欢的歌曲,我学会了弹吉它,也对音乐有了一点乐感;为了申请出国交流的机会,我的英文口语和词汇量也有了提高和进步。
也许,我是幸运的,但我深信幸运的不应只我一个,因为每一个为梦想奋斗的人都值得命运的眷顾。
有人说:青春就是和着阳光和暖风一口咽下的烈酒。这杯,我先干为敬!
(谨以此文献给你和我一起走过的青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