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前,女儿参加了她所在的舞蹈中心组织的云丘山军事拓展。这是她第一次在没有我的陪伴下独立参加这样的户外登山活动。
早上5:20开始叫她起床,快速的洗脸、梳头、刷牙,简单的吃点早饭,再次清点小背包,6:10分前准时到达集合地。然后一边给孩子换上统一的迷彩T恤,一边在耳边强调注意事项,直至孩子排队上了车,车子缓缓开动,心中才终于舒了一口气——周末终于不用看娃了。
可是刚转身回到家里,各种担心和牵挂的小情绪就冒了出来。小东西会不会哭啊?会不会不适应啊?天气这么热知不知道多喝点水啊?……于是,我开始了一天焦急的等待。于是,我不停的在微信群里关注带队的老师们发的每一条信息,每次都试图从那三十多个相似的小朋友中找到女儿熟悉的面孔和小身板,一遍又一遍。
原来,等待是如此的煎熬。
直到下午七点左右,在广场,那个小小的身影伴着一声熟悉的“妈妈”旋风般扑入怀中,我心中的一块石头终于落地了,这一刻,这一天的等待终于有了着落。
其实人生,就是由一段一段的等待拼接而成。记得曾看到过这样一句很尖锐的话:这个世界上,令人断肠的不是离别,而是等待。等待,是一个人最初的衰老。是一把钝刀,在漫长无知的岁月里,将人的灵与肉寸寸凌迟。
一个在对越自卫反击战中失去儿子的母亲,在等待了二十多年,终于千里迢迢来到了云南麻粟坡安放儿子的墓碑前,俯下佝偻的身躯,脸贴墓碑,老泪纵横。
以前,特别喜欢读余光中先生的《乡愁》,总觉得朗朗上口:小时候,乡愁是一枚小小的邮票,我在这头,母亲在那头。长大后,乡愁是一张窄窄的船票,我在这头,新娘在那头……后来才体会到诗中那断肠般的、望眼欲穿的无望的等待,把多少“新娘”从桃红柳绿等到枯槁老妪,从青丝等到白头的悲情……
三毛初识荷西,荷西不过是在她附近学校就读的一名高中生。有一天旷了课来找她,喊着她的英文名字一脸认真的对她说:你等我结婚好吗?六年,四年大学,二年服兵役,好不好?果真六年后,荷西履约,开始与三毛幸福而疼痛的爱情之旅,从此万水千山走遍。
人生,充满了等待。茫茫人海,人群熙攘,谁在等你,你又在等着谁?
是不是正在幸福而焦急地等待孩子的入学通知书?
是不是已经做好了一桌的饭菜等着家人回来?
是不是还在灯下等着辛苦打拼的爱人?
是不是在产房外等待孩子的第一声啼哭?
是不是在等火车开启,在等飞机起飞?
是不是在等一个人爱你或者不爱你?
…………
每个人,都在等一片花落,等一方月圆,等一人归来,等一缕尘缘。
这些或幸福或悲情的等待,也许就是人生吧。
人生,凡有等待,必有启程。那么,就让我们在余秋雨先生的诗句里启程吧……
炊烟起了,我在门口等你。
夕阳下了,我在山边等你。
叶子黄了,我在树下等你。
月儿弯了,我在十五等你。
细雨来了,我在伞下等你。
流水冻了,我在河畔等你。
生命累了,我在天堂等你。
我们老了,我在来生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