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人家申请公众号,却没坚持几天就因为“忙”而拖延下来,几个月还没发够二十篇。最近则完全困于全天候陪娃儿。偶尔惊醒,怕自己就这样一天天成了怨妇,索性继续写字,好歹给自己设个栏杆,不至于跌下去。
写字是自幼喜欢的,七零后农村娃的童年,独生子女,父亲又严厉,也实在没有什么能喜欢的,所以只好看书。身在省城的大姨和大姨父都在新华书店工作,所以常会寄些故事书作文书来。
而祖父、父亲、叔叔都爱看小说,家里能搜罗的各种书也有一些。当然这些书就需要躲着看了。印象最深的是初一时不知从哪里借到厚厚的故事会合集,被我床底柜顶的藏,隔壁阿姨看我搬了小凳子放大椅子上,然后爬上去伸手在柜顶摸,还笑我是不是偷爸妈藏的什么宝贝。
她说笑时只觉得有趣,却不知道我当时吓成什么样了。如果被老爸发现我看闲书,就麻烦了。但具体怎么麻烦我并不知道,而因为这不知道,所以更害怕。未知,所以加倍恐惧。
大约也是初一的时候,偷偷把写的“诗”工工整整抄在格子稿纸上,寄给了《少年文艺》(也许是别的少儿读物,已经记不清了),居然收到编辑的退稿,还附了一封退稿信,大概是说我的字写得很工整秀气,文字也不错,可惜他们副刊已经停了,我以后可以向他们现有的栏目投稿等等。
当时的我激动得如同文字被发表了一样,把退稿信宝贝了好久,还实在忍不住拿给妈妈显摆了一番。
那个时候的编辑都是这般善待一个普通而幼稚的小投稿者吗?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后来再也没有投过稿了。虽然对写字始终喜爱。后来我想,最重要的原因还是不够爱吧。如果足够爱,无论怎样都会为之努力为之无畏的。
对事如此,对人亦然。
喜欢的事可以在多年后重新捡拾,喜欢的人错过,大约便是一生了。
林清玄说过,有些事,错过一小时就错过了一生。此时,也突然懂了。
扯远了,还是说说写字。于我而言,写字其实是一种诉说,把讷于言转为畅于笔,是心事的外露也是情绪的倾诉。日记不能完全替代这种想要诉诸公开的写,因为日记过于私人化,依然没有交流。人生而孤独,于是渴望与他人的相处交流。你说有人是享受孤独的啊,是的,只是这个孤独更多意义指的是独处,享受的不是孤独而是独处,独处时心游八荒,神交古今,或读书或写字或成文或冥想,那是心灵的对话,绝不孤独。
何况现在有网络。可读,可写,可即时对话。
当然写字也常常是功利的。写字的人渴望得到关注得到认可,而不仅仅是心灵的沟通。只是如果过于焦虑,文字就会浮躁而虚无,也许艳丽但未免流于形式,最后没有得到关注,也失了灵魂之间的交流。之后可能是自己对写字渐渐厌倦起来。
人到中年,性情渐沉静,功利心渐淡,文字也渐渐不再流于词藻堆砌。言为心声,唯真诚,方动人。也不再奢求所有人喜欢,而是静静等待,喜欢的人自然喜欢,不喜欢的,你如何修改润色也是无望。如同你不可能得到所有人喜欢,你也不可能通过一次次改变自己去讨好一个不喜欢你的人。
这样也好。当真是不介意去留随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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