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出身贫寒,自幼父母双亡,不得已终日衣衫褴褛,以天空为被,大地为床,晨露为饮树皮为食,浑浑噩噩地生活在这边界地一处小村庄中。
闲来无事之时,手捧一本不知从何而来地泛黄破旧书卷,整日装模作样地摇头晃脑,偶尔听乡亲们诉说着中原的消息,也不知于事始的时间不知间隔何年月。
比如那天下无双的剑客剑折天下英雄当那诛仙榜首;又如那千古第一才子做出千年绝句引得天地异象;甚至乎那皇宫中的帝皇广招能人异士广纳贤士,请那山上的神仙人物来作了两句“习得屠龙术,卖于帝王家”来激励天下有志之辈。
当他初闻这些消息后,也免不了会热血一番,但也逐渐会冷却下来,眼睛中的光芒也会逐渐暗淡,才能考虑到底是生树皮啃着好还是用水煮煮软了吃好。
这天下有两座江湖,一座是那凌驾于世俗之上的江湖,高高在上,甚至于高过庙堂权术,会有神仙之辈千里之外御剑取人性命的法术,会有那仙人与天道论道,会有那神明似的圣物图腾旋舞与九天之上;会有想象不到的大妖呼风唤雨兴风作浪;而他所看到的江湖,是另一座江湖,这个江湖的人们整天为了生计发愁,会为了银两烧杀抢掠无恶不作,会为了权势往死里算计对方,会有村民被天灾所害活活饿死,会有山贼无赖害得老百姓家破人亡,会有谁家的孩子战死沙场无人问津,会有恶人兴风作浪趁火打劫,而他也不过是这座江湖的沧海一粟,在这座江湖的黑暗前战栗苟延残喘着。
他整天苟且偷生着,仿若被这个江湖遗忘,本想着最终会有一天被这命运活活折磨死,也许天灾,也许人祸,或许瘟疫……不知从何时起,他染上了风寒,本来消瘦的身影就更消瘦了,仿若一棵幼苗,弱不禁风的仿佛被风轻轻一吹便吹倒了般,苍白如纸的脸上整日无精打采的,好似孤魂野鬼般。
本也是屈服了这命运,只等某一天离开这个实属恐怖的世界,也便不用再忍受这为了活着而活着的日子。直到有一天,遇见了她,仿若黑白世界中唯一的色彩,也让他仿佛找到了,为什么活着的理由。
“你……是谁?!”她躺在他辛辛苦苦了一整年才铺好的茅草屋里,眼眸中绽放着实质性的杀意,玉手搭在枕边的长剑上,冲着他质问道。
他被少女的质问惊醒,苍白的脸上毫无一丝波动“将死之人,见姑娘有难,便随意搭救,姑娘不必在意。”他艰难的站起身来,没有理会她呆楞的表情,随即不知怎么,他摇摇晃晃的便向地下倒去,不省人事了来。
当他再次睁开眼眸时,那少女昏睡时的脸庞映入眼帘,皎洁的月光透过稻草的缝隙倾洒在女孩那纤尘不染的白裙上,及腰的长发几丝落在他的身上,才发觉头仿佛被巨锤砸过般的疼痛,他掀起披在身上的泛黄破被,深黑色的瞳孔中带着一模不解“是姑娘救的在下吗?”
女孩轻轻的张开双眼,眼眸中倒映着男人平淡到宛如一摊死水的神情,淡漠道“你染上风寒,便是加上这几日熬夜致使精元损伤,昏倒不足为奇,我也不过是把你扶到床上罢了。”
“在下救小姐是医者救死扶伤本分,而小姐救在下着实是多此一举。”他走下床来,月光照耀在他单薄的身影上,嘴中磕磕绊绊的说道。
不知从何时起,窗外的一轮明月被乌云遮挡。
“医者?呵,笑话,有你这样活活被饿晕的医者吗?”她不管他的窘迫,直视他的眼睛“大丈夫以文惊神魔,以武平天下,以扬名立万光宗耀祖为男儿气魄,死?你为何要死,你又凭何要死?”
那一瞬间,风停云散,万物静止。
“极北之地白衣剑仙洛王天下第一剑,一剑斩尽三界灭绝六道轮回;数百年前青衣书生无名可与天道论道,一篇绝世之作引得天地异象圣人显圣朝拜;千古一帝星皇殿下一手创人族江湖居与万族争锋所向披靡,九天十地万族共尊……”她直视着少年眼眸深处的那一抹怯懦,才看得到他的无助与卑微的可怜。
“你救了我的命,但我并不想我洛仙雪的救命恩人只是一个怨天尤人苟延残喘的废物,所以,你究竟是想要什么?书生可为追求名利而奢望一生;剑客可为求一敌而遨游四海寻遍九州;医者可为救死扶伤而学无止境;谋士可为一时兴起而以天地为棋万物为子;君王可为身份显赫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商人可为利益同妖魔共舞;修者可为寻求天道不惜生死……你究竟想要什么?是醒掌天下权?还是醉卧美人膝?!”
少年眼眸中的沧桑与淡漠终是被那一抹仿若暗夜中的寒星点亮。
“你叫什么名字?”洛仙雪看着少年眼眸中仿若判若两人的神光,轻声的问道。
“无名”他声音沙哑的回答道,目光不自然的偷偷瞥了一眼她的俏脸,随即低下头去。
女孩轻轻的走出这简陋且破败的茅草屋,站在门前,当少年以为她要告别,心中忐忑不安时,那犹如银铃般的声音轻轻的响彻这小茅草屋内。”
“无解,秦无解,无难不解,如若有一天,倘若你威传十界,声震九州,我洛仙雪当愿为今日先生救命之恩,以身相许……甘为秦洛氏!”她便不再跟少年对视,把腰间的香囊摘下,本想丢出去,但手抬到一半,还是放下了,向前几步,拍在他的胸口上,不忘狠狠的瞪他一眼,别过头去,“你若敢丢,我洛王宫洛仙雪第一个砍死你!”随即快步走出去,转瞬间,便看不到身影了。
那一天,枯井中的癞蛤蟆遇见了一只意外遇难邂逅的天鹅,他被她的美丽震撼,被她所描述的世界吸引,使得他不再满意这小小的天空。
他终是要离开这里了,把那致使他父母双亡的泛黄书页点燃,便只身一人,仅带那小小的一个香囊,向那更广袤的世界走去。
井底生活多年的癞蛤蟆被天鹅带出枯井。
他不在回头,身后,那泛黄书页在火光中显现那几个即便是三界神魔都会惊恐的字眼,即便是残页,但依旧是上古九书之一的“《儒道论》”落款,鸿钧。
他望着那他身带风寒时一点一点盖起的茅草屋被烈火灼烧,终是忍不住想起了那个女孩,
那个被他曾视为珍宝的姑娘。
他精心照顾她数个月,其实她知道他即便是自己啃树皮也愿带残病之身去为她干短工为她买些粮食,她知道在漂泊大雨中他宁愿自己拖着病也会默默的把煮好的汤药一点一点的喂她吃,她知道他打了几个月的短工为她买了一张破被,她知道他每天会说如果她醒了他便也没有活下去的理由了,所以她本应在一个月前便被他解了身上的曼陀罗花毒,却也不敢醒来,她怕,她怕那种温暖从她的世界中消失,她害怕跟他分别。我洛仙雪与你无缘无故,你为何要对我这么好?。
“你是谁?”她问着,她知道他其实有名字,她知道是他把她当做他的至宝静心照顾着,她知道其实他也梦想着能够青衣快马仗剑天涯,她知道他终日吃树皮也不愿吃一口喂她的粮食,她知道他染上风寒如若入冬便是他的死期;她站在那他看不到的云中,眼眸通红的看着那道消瘦的身影:
“白修,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你为什么不吃一口热腾腾的烧饼?你为什么宁愿每夜给我盖被子自己却寒衣而睡?你为什么宁愿瞎给我拿药也不为你自己着想?你为什么在我醒来的时候不会说你为了我打了数月短工昏迷在外数十次?你为什么不让我看看你身上数不尽的鞭痕?你凭什么对我这么好?凭什么啊?!”她痛哭流涕,任由眼泪低落。
他转过身去,总会觉得心中空落落的,仿若缺少了什么,是啊,他的心,被她带走了。
你会是什么人呢,他边肯着树皮边走着,你到底是什么人呢,你说如若有一天我声震九州你会嫁给我,你到底是什么人嘛!我还没来得及,爱上你啊!少年通红着眼睛,哭丧着脸。
你到底是什么人?你会喜欢些什么动物?你会喜欢什么天气?你会喜欢什么颜色?你为什么会出现在我的生命中?你为什么总会让我莫名其妙的对你好?
他一把丢走那仅剩无几的树皮,“以后不再吃了。”他抹了把脸上的眼泪,便是坚定的向前走去。
…………………………
“不吃东西怎么行啊?!”
她倩影漂浮在他身前高数丈的空中,瞪着眼睛,不顾他的诧异,把手中攥的很紧的包裹,本应是想扔给他的,但手抬到一半便放下了,瞬息出现在他身前,把包裹给目瞪口呆的给他背好,轻笑一声。
“我是极北之域洛王宫第七郡主,洛王宫世代抵御九幽域千百载,没错,我的大哥,是那天下第一剑,也是那洛王宫的宫主,更是江湖居三王中的,洛王。”她犹如小媳妇般给他整理着破旧的衣衫,怡然像给丈夫送行的模样。
“我会去找你的。”他通红着脸,磕磕绊绊的说道。
“好啊。”她轻笑一声,却是惊艳了时光,刹那芳华。
她相信他,因为,她觉得他能做到。
他说不会让她饿着,所以每天她都会吃到热腾腾的烧饼;他说不会让她冻着,所以没到冬天他便把虽然破旧,但依然温暖的被子盖在她的身上。
现在他说他要做那名垂千古声震九州的传说,那他为什么做不到?她极北之域的小公主看上的男人,为什么做不到?
她真的走了,连带着他的心,他的梦想,他的希望。
他背上行囊,向那正北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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跨过广袤的草原
跨过巍峨的高山
跨过阴险的沼泽
跨过无边的大河
跨过浓密的森林
他遇见了曾经印象中那么高高在上遥不可及的侠客,侠客说他愿仗剑天涯斩妖除魔;他遇见了僧人,僧人说他愿潜心修佛普度众生;他遇见了将军,将军说他愿为人族疆土视死如归;他遇见了很多的人,遇见了很多的地方,听说了很多的奇闻,并看见了很多或喜或悲或愤或愁眉的事情,并且也交到了人生中第一个真正的朋友。
他跟那自称洛萧的男人分别的时候,身着一袭洛萧送他的华贵白衣,苦笑着“没想到你还真是一少爷啊。”
那小有名气的书生提笔
江湖之大无尽数
前世今生皆无缘
三生有幸遇妙人
若有来生,愿再与君颠沛流离
六千里
落款,秦无解
“姓秦的,你他娘的什么时候这么娘里娘气了?”那佩剑的少年一边小心翼翼的护着手中的墨宝,一边埋怨他。
“忘了说了,你一直叫的名字是假的啊,倒过来啊,要是有一天混不下去了,就来极北域投靠我吧……”他顿了顿,挥袖转过身去。
“别他娘的死啊。”
秦无解看着他离去的背影,跟他身旁那数不尽的侍卫,却也是嘴角扬起
“名字是假的?”
……
他忽然愣住了,洛萧……潇……洛?
极北之域,洛王,东方……潇洛?
他轻笑着摇摇头“重名……他娘的老子怎么没把他的剑要来,哎,他娘的红尘渡劫用过的木剑还值不值钱啊?”
(此处不再提两人确切的过往,详情请看侠客篇。)
……………………………………
曾有顶尖大柱国,人族十大贤者之一的玄仙修士曾有言“百无一用是书生”并非是针对天下苦学士,而是始道的“儒道”失传,天下才子无才气。
何为才气?是医生手中之药,是剑客手中的剑,是僧人的禅珠,如若修者修炼的灵气,更是如若海水供鱼儿遨游。
上古书生,文无第一武无第二,大儒士与神魔平起平坐,一篇无名《无名章》可使得天地异象圣人显圣,可使得天摇地动山河崩裂,千百年后,仍有人记得,那一袭青衣书生手持青衣扇,以才为笔化文为剑,在人族几近半数强者身前,一人对峙着那整个蛮荒蛮族,以扇为笔在虚空中谱写传说。
犹记那一天,紫气东来,天昏地暗,整个蛮族对峙那一仿若弱不禁风的青衣书生却不得向前动弹半步之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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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那被女孩起名为秦无解的男人,一步一步的慢悠悠攀登着那羡鸳梯时,雪花飘舞,使得他的身影显得更为单薄,身披那平日连脱都不舍的的衣衫,随意的拨弄了头发上的残雪,唉声叹气的,独自一人,来闯入这江北妖域,他顿了顿,摸了摸怀中的那带有温度的小小香囊“他娘的,要不是有事求你老子管你死活啊?”
他看似艰难的走着,但一步落下,却转瞬间来到数百丈外,缩地成寸!
他慢悠悠的在那江北多半数统领级化形妖怪的包围中,单薄的仿若弱不禁风的身影,挡在那染血的男人身前,直面那即便是三界五行之中都大有赫赫有名的仙缘山上的妖王,便是那整个江北妖域的王,大圣榜排名第三的,禁忌级妖物。
他直视着那高高在上的妖王,跟她那妖异的赤金色瞳孔对视着,不紧不慢的开口“在下无名之辈,问询好友遇难便赶来搭救,阁下可好行个方便?”
“既然是无名之辈,那本王为何要与你行个方便?”那高坐在王座上的女人不屑的耻笑着,平淡的眼眸仿若在看一个笑话。
“你怎么来了,他娘的姓秦的你有病吧?老子的事用你管啊?滚蛋!”背后,那身负重伤的男人跟那仙缘山的少东家互相支撑着,对那身前的男人破口大骂道。
“你大爷的老子还以为你快要死了,怎么?人类的姑娘满足不了你了?他妈的来这江北妖域感情不是送死是泡妞来了?”青衣书生浑然不觉得周围的氛围对他多么不利,在上十万妖族强者的注视中转身跟那染血的男人对骂着。
“没想到,堂堂天下第一剑洛王殿下,也会有如此的市井朋友呢,有趣,有趣。”那高高在上的妖王饶有兴趣的看着两人
“姓秦的,他娘的风紧啊”
“这次,不扯呼了。”
他在那上十万江北妖域强者的包围中,轻笑一声,忽而听见身后与那贱人相拥的女孩轻声转过头来向身前的男人问道“他是谁?”
没等男人反应过来,秦无解便目光灼灼的跟她对视着,风度翩翩的行了一礼,温文尔雅的笑容仿若跟刚才判若两人“在下无名小辈,不足挂齿。”他有意无意的漏出那价值连城的夜明珠,忽然掉在地上“诶呀,我居然把这价值连城的无价之宝,传说中龙王的眼泪的夜明珠掉了……算了,不捡了,反正多着是。”龙王的眼泪,传说中的圣物,可有祈愿龙王庇佑的作用,整个四古八荒即便是上古史记也没几颗。“唉,有点饿了,姑娘你要不要来点血龙果?渴不渴?要不要来两瓶观音露?”不用多说,均是有价无市的宝物。
在女孩的尴尬沉默中,秦无解依旧盯着她的淡银色眼眸,从怀中掏出一把扇子“哎,这大雪天怎么这么热啊。”无名扇,上古大儒士无名当年所使用过的折扇,自圣人之意温养自称圣意,上古兵器谱排名第三的神器,可引得三界再次不惜一切的圣战……
正当潇洛犹豫着要不要把身中的长剑拔出来砍死这个贱人的时候,意想不到的一幕发生了。
时间要倒转一炷香,仙缘山山上的空中,数十名极北之域的最强者咬紧牙关看向自家的王,直到秦无解出现后——
“七妹,怎么了?”东方明宇看出她的不对劲来了,那使得秦无解朝思暮想的女孩在秦无解出现的那一瞬间便紧张了来,几乎差点暴露了气息“没事,只是好像见到熟人了,估计是认错了吧。”是啊,分别了的时间也不长,况且他怎么会认识她大哥呢。
可是接下来的一幕幕被这数十位强者看在眼中,洛仙雪终究是忍不住了,瞬息出现在秦无解面前,眯着眼睛,眼眸中的杀意毫不掩饰的爆发“几年不见,长本事了?”
秦无解“……”他狼狈捡起夜明珠,“这是我准备送给你的玩具,喜欢吗?”
“不喜欢”洛仙雪笑眯眯的冷声回答道。
“那你饿不饿,我这我费劲心力在九天苍穹之上龙王岛上摘来的血龙果能提升修为的。”
“不饿”她笑的更灿烂了。
“渴不渴啊?我这有……”
“不渴”她打断了他的话
秦无解现在觉得在这满天飘零的大雪中遽然感受到一股冰冷。
“怎么不扇扇子了?你不是冷吗?”
“……”
“我……我……我错了。”他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引得东方潇洛一阵的幸灾乐祸……等等,他娘的这个贱人什么时候认识我妹妹了?!
“混账!这里乃江北仙缘山,是尔等蝼蚁来撒野的地方?!”那赤金色瞳孔的妖王也看不下去了。
“江北仙缘山?好大的名头!不过一群虫蚁成精的怪物,也敢在本王面前放肆?!”秦无解再次张开折扇,眼眸中爆发出青白色光芒。
“姓秦的,你真的怼的过她?”东方潇洛问道。
“嗨,这还不是小意思……好吧,说小意思的确是有点太狂了,嗯……中等意思吧!”
洛仙雪“……”
东方潇洛“……”
令狐瑶己“……”
天空中潜伏的众人族强者“……”
……
男人一袭青衫,面带桃花,温文尔雅,在这冰天雪地的天地中轻扇动手中的折扇。
忽然眼眸中爆发出黑白色光芒,身后,那一袭青衣手持无名扇的男人虚影凭空出现,与那高高在上坐在王位上的女人对立着,无神的瞳孔看向后者背后的金色九尾狐狸的虚影。竟使得那天狐虚影一阵战栗。
圣级贤者法相,直到现在,那妖王才意识到,眼前这个男人的恐怖。
“在下是东方潇洛护道者,阁下如再不自量力,莫怪本王不客气。”秦无解轻轻扇动着手中的无名扇,如若没通天的本事,怎么能拥有这圣器无名扇呢?
男人一袭白衣儒雅,满天飘零的雪花落在他如松如竹的身影上,眼中倒映着那个朝思暮想的女孩,终是笑了。
无视那数十万之数的江北妖域的强者,向那魂牵梦绕的身影似乎想伸出手,却也是倔强的放下了,此时此刻,他的眼中只有她一人。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