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六一‘’儿童节,我也忆起了那远去的童年时光。
我们小时候也是很幸福的,相比现在的孩子,我们的幸福更接地气。一群不同年龄的孩子,在暮色中捉迷藏,忘记了回家吃饭,往往在母亲的急呼中才不情愿地离开;春天来了,小伙伴们相约着到野外挖野菜,那嫩嫩的叶芽、那空气中流淌着的带着泥土气息的芳香,现在都记忆犹新。秋天来了,沙枣成熟的季节,也是我们最快乐的时候,爬上沙枣树,专挑那种颜色发黄的沙枣,吃够了再装一兜子带回家。在阳光下晾晒之后,可以吃很长时间。自然,揪沙枣是要付出代价的,因为沙枣树是一种耐旱的树种,专门生长在干旱半干旱地区,为了减少水分的蒸发,树上有刺。所以在爬树或摘沙枣的过程中,即使再小心翼翼,也会有被刺扎破手的经历。但在那个物质相对贫乏的年代,缺少零食而又嘴馋的我们,沙枣的诱惑远远地大于被刺扎的恐惧。因此,沙枣及沙枣树就成为我童年记忆中难忘的一部分。
一家人去看电影,我不知什么时候睡着了,醒来时,年幼的我被父亲背在背上,母亲抱着弟弟,姐姐紧跟其后,一家人行走在昏黄的路灯下,那幸福的感觉就一直在记忆中留存。大雪天,我们一家在白雪覆盖的山路上走着,说说笑笑的场景;父亲骑着自行车,我坐在前面,姐姐坐在后面,穿行在大街上的情景;逢年过节,母亲忙着煎炸烹煮的场景……就这样随着时光的流逝,留在了记忆中。
我小时候不是一个很淘气的小姑娘,但我做过很多现在孩子没有做过的事情。除了爬树,我还翻过墙头,烤过麻雀,钻过铁丝网……这些经历给我儿子讲起来,他都羡慕不已。这些都离不开社会的大环境。父亲曾经有二十年的军人生涯,所以我们的童年是在一个部队大院里度过的。那个院子很大,环境很好。院子四周用围墙圈起来,一进大门,右手是食堂,两排平房是办公的地方,四周被花坛包围着,一到夏天,花坛里就开满了各种各样的花。这些花不是很名贵,无非就是地雷花、曼陀罗、牵牛花、还有格桑花(格桑花这么洋气的名字也是我近期才知道的),但它们绽放了整个夏天,装点了我童年的梦。办公室后面就是家属院,在办公室和家属院之间又是一个大院子,院子两边各有一个篮球架。我们那时太小,对打篮球不感兴趣,但是篮球架却是被我们充分利用起来。父亲将一根绳子系在篮球架的杆子上,我们就在那里荡秋千。院子的南边,篮球架的旁边有一棵葡萄树,长势非常茂盛。为了防止院子里的孩子摘未成熟的葡萄,军人们用铁丝将葡萄树圈起来。就这样,我也曾经钻进去摘过葡萄,主要是好玩。家属院的后面是一大片菜地和果园,因为浇水、施肥特别及时,所以印象中,植物们长势旺盛。我们姐弟常常被母亲告诫,不要到后面去玩,尤其不要随便摘地里的蔬菜。我们姐弟很听话,所以从来不去那块禁地玩耍。
菜地的尽头就是一排仓库,仓库里存放的是一些军事用品,平时都有军人严加看护,我们从来不到那里去。有一年,与院子紧邻的亚麻厂着火了,火光冲天,军人们连夜将那些军事用品紧急转移到安全地带。后来听说,如果这些东西被点燃,整个县城都有危险。那时,小小的我才知道,我们居住的地方确实与别人不太一样。
居住在那个大院子里,我们的活动范围仅限于办公室和家属院中间的那一块地方。除了后面的菜地,父母不让我们去之外,前面的办公室,他们也禁止我们去。尤其是我的母亲,年轻时特别好强,生怕自己的孩子给别人带来麻烦。总是不停地告诉我们,不能去的地方就是不能去。所以我们姐弟三人在众多的孩子中赢得了良好的口碑。我们在那个院子里学会了骑自行车;和姐姐一同坐在水泥台子上、靠着墙,开始我们最初的阅读;在夕阳中荡秋千,和小伙伴做游戏,也和不合群的小伙伴闹过矛盾;姐姐拉着我的手,从位于县城东面的大院到位于城西的学校去上学。有一次,快迟到了,我慌慌张张地被一辆自行车撞倒,姐姐把我拉起来,也顾不上其它,边哭边往学校跑去。
想起童年,都有长我两岁姐姐的记忆,我们姐妹性格迥异,姐姐泼辣能干,我懂事乖巧,整个童年似乎我都是姐姐忠实的尾随者。她带着我上学,带着我去打针,带着我排队买豆腐,我受伤了她帮我清洗伤口,踩着小板凳为我们做饭……想起这些,才恍然惊觉,是姐姐陪着我一起成长。
后来,父亲转业到地方,我们也搬离了那个大院。一起玩耍的很多小伙伴的父亲也转业回了原籍,和我同龄的伙伴,有的回了陕西,有的回了甘肃……真的是挥手一别,自此相忘于江湖了。记忆中的她们都定格在了童年的模样。
那个大院、那些小伙伴们、那些童年时光,就这样留在了我的记忆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