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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乡的夜晚总是月明星稀
云层低低的挂在天空
红砖瓦的屋顶上总盘旋着几只麻雀
屋门口的枣树一天比一天茁壮
有些许熟透的枣被麻雀啄的落在地上
掉进下过雨后的泥巴沟里
那时候我还不懂何为生计
只知道梳着麻花辫卷着裤腿 去池塘里捉泥鳅
说起故乡 说来说去都是伤心
说起故乡 说来说去都是铺天盖地
故乡是一个美好的代名词
于我而言却不是
贫穷那时候是真的存在过
争吵梦魇那时候也是真的存在过
十年 弹指一挥间
再次回到故乡
枣树还在
却没结枣
房子还在
却不是红砖瓦
街道还在
只是延伸成了宽阔的柏油马路
卖绿豆沙的小卖店还在
只是翻修成了三楼的洋房大超市
连麻雀也看不到几只了
一切都变了
可我看到那个干涸的池塘
那里曾经盛满我每一个快乐夏天的童年的浅浅水洼
那块布满青苔的坑坑洼洼的垫脚台阶
还在那里
他们 像张开却说不出话的嘴巴
犹如风烛残年的老人般伫立
又像一切都没变
我想我是忧愁的
或许我该忧愁啊
枣树后面有一排矮房子
砖墙松松垮垮摇摇欲坠
锈迹斑斑的铁锁上系着一节白布
老人称它为孝
孝
丧葬制度所披的麻服
披麻戴孝 长辈去世
子孙身披麻布服
头上手臂或门锁戴白
以示悲痛哀悼故人也
逝者满三年
方可取下门上孝
我看着那块孝在风中飘荡
颜色褪尽成铅灰色
满是窟窿
砖缝里的蜘蛛网尽显疮痍
我闭上眼睛
仿佛又听到多年前的那个夜晚
灯火通明
人来人往
悲痛哀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