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9年8月8日,立秋。
又是一年暑去秋来,光阴流转。
看着立秋的物候学解释:立秋是二十四节气中的第13个节气,立秋预示着炎热的夏天即将过去,秋季即将来临。我国古代将立秋分为三候:“一候凉风至;二候白露生;三候寒蝉鸣。”
要由热转凉了,就像一个人的生命由壮年转向老年,一个王朝由盛转衰。
每逢秋节至,易感的人都会几多感慨,几多悲伤。
窗外的树,枝叶在微风中婆娑,静静地走过属于它们的一夏。待秋凉带走片片叶子,它是否也会伤感?
生命的几十年的光景,不知不觉间已走过大半。回忆几十年的光阴,几多人几多事沉淀在心间?
那个青春年少的兵,我不禁想起你。
那时的我如你一样青春年少。
春节后的火车上,三人一排的座位,你的父亲坐在最里面,你坐在中间,我坐在外面。不知怎么的,就搭起话来了,我们互知了彼此的身份:我是北京在校大学生,回老家探亲归来;你是春节后返程归队的兵。我们的老家同在河北邯郸。
上个世纪90年代初,应该还没有“春运”这个名词吧,但是春节后的火车如现在一样拥挤。过道不断有人来人往。不知何时,我看到了右侧你伸出的手臂,怕我被挤到吧,为我挡住过往的人群对我右侧的挤蹭。那一刻,心生暖意。一个刚刚认识的陌生人,心思如此细腻,我想我就沉浸在这种关爱中幸福着好了。
也许是当时缺少爱吧,父亲刚刚过世一两年,母亲又是一个极为粗线条的人,生活中受到的呵护几乎为零。
接着就聊天,家乡、求学路、参军入伍经历,我看到了你的方正的面庞,那双黑色的大眼睛,配着零星淡淡的雀斑,质朴如家乡的玉米地。
在你的要求下,我们互留了地址,你的诚恳让我无法拒绝。
在列车进北京之前的某站,你下车了。
新学期开始了。不久便收到了你的来信,信中都是在写自己的训练,你还说遇到我,如何改变了你,你每天勤学苦练,拉练登山,总是第一个到达山顶;每天练字,会把我的姓名写上百遍,为的是给我写信字写的好看。
凭一个女孩子的直觉,我知道,你喜欢上我了。
后来几乎一两周就能收到你的一封信。在信中,你寄过来自己军营生活照片,并且还索要我的,不记得给没给你了。只记得你的字,一封信比一封信有明显进步。你说你是高中毕业,在你心里,这一切努力都是为缩短你我的差距吧?
我看到了爱情的力量,它能让一个人改头换面,改天换地。
可惜我那时虽领会到你的爱意,但我对此并没有入心。因为在那时,我的心完全被另一个人占据着,我对他痴迷,虽然他对我没有多少回应,或者可以说我是在单相思。女孩子的心中爱情容不下第二个人。
你越是来信多,越是让我压力大,我觉得有必要阻止你对我的感情了。因为,任由这样下去,对你的伤害就会越大。
该怎么说呢?
我不想伤害你,但是任何的感情阻止都会是残酷的,也许长痛不如短痛,我对你说:“我的男朋友不经意间发现了你的信,很不高兴”。我知道这是谎言,但是为了彻底断掉你的念想,我必须这么说。
后来收到你的回信,平静地祝福我,并表示歉意。我能体会到字里行间你的失落。
多少年过去了,当年那个令我朝思暮想的男孩,几经周折并未与我走到一起。现在的我早已为人妇为人母。不经意间,总会想到,你在哪里?你的一切都好吧?
一晃26年过去了,虽然,对你的爱没有回应,但是你的质朴、你的暖、你的勇气和好强,都会在不经意间在我眼前闪现。
前几年看到倪萍主持的大型公益节目《等着我》,不少失散多年的战友,家人,夫妻都互相找到了。那一刻,我也曾想,如果能通过此节目,找得到你吗?看看你我现在的模样,说说我们青春年少时的相遇,那也是人生一件幸事吧?
一直记得你的名字:欧志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