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存条的脚步
不是一般的
轻,我
泡在水里的记忆
随时间朦胧。我的心脏
在我刚要死的时候
生病,于是
这么多年来我
还拥有
微咸的人生。没有一阵风
能够污染
街灯,没有一场雨
能挑唆黎明。只有
和白云的背景
一样的心情,随着
滴滴答答不断的时钟,混乱地
敲响了隔夜的梦境。留在
手指上甚至留在
骨骼上的烟味
太浓,于是
逃跑的自由飘忽出
一道幻影,于是
开溜的幸福拼凑出
完整的天空。一支
不住流泪的烛
带来吱吱歌声,奔逸的老鼠
去了自己的洞,
撒欢的蟑螂找到了
可以遗传的生命。而双人床
如昨夜一样规整,
我的人形,没有在上面
留下烙印,只留下
一阵短促而又慌乱的
梦境。而我
无处安放的眼睛,到
任何角落都会成为
风景,拾荒老人的
背影,一对流浪狗的欢情,以及
找不到落脚点的麻雀,黄昏中
遇到了另一个世界的
老鹰。我走不进
自己内心世界的迷宫,因为
出口总在我的
背影中,我总是想要
一声尖鸣,然后
雾浓花香更浓,
然后雨重露珠更重,然后
草猛蚯蚓更猛。只是
手腕脉搏处照旧
死静,没有热血
流出歌声,没有
筋脉联通神经,
没有氧气呵护性命。逃离
或许是一种宿命,
蝗虫必须逃离草坪,鲜艳
必须逃离彩虹,真实必须逃离
梦境。不然这生命中
不能承受之轻,必然砸出
一种带回响的歌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