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蜗牛有爱情,不负此生似海深情。
如果我也能够遇见你,等很久真的没关系。
当季白硬着头皮扛着几十个小时没睡的疲惫,蜷在车厢里,摸出烟寂静点上,吞云吐雾的时候,他的心里会不会也有犹豫,何苦放弃大好生活跑来当个刑警。
当许诩用手指敲着膝盖,看着面前人惶恐不安的神情,他们毫不掩藏的情绪,好像她是全世界最可怕的小怪物一般。这个时候,她看似不在乎的心里,是不是也有闪过的钝痛。
季白是市刑警队的队长,桀骜不驯,强势毒舌,他沉着冷静,天赋其秉,总是能在案件陷入僵局的时候,作出判断,点出明路。
他是刑警队的核心,有他在的地方,就不会有埋没的真相。
从开始入刑警队到现在,季白的手里或明或灭的都会拿着根烟,熏得快要发黄的手指,日益冷峻的脸庞,在一遍遍回看录像带的时候,难免会有沧桑。
赵寒算是他在警队里可以说的上话的朋友,他给季白带回食堂的水晶虾饺,也会劝他:“头儿,别什么事都一个人担着,和兄弟们说说,大家都不想看你这么辛苦。”
季白点点头,笑着承了他的意,三两口吃完早餐,便匆忙忙赶到审讯室,那里面关着他辛苦一周才抓到的人贩子。
赵寒苦笑,无奈摇头,看着季白眼底难以藏匿的睡意,起身给他泡了一杯苦咖啡:“我们头儿啊,真是头儿。”
季白担着市刑警队的“神话传奇”,一担四年,这四年里他用自己的肩膀为重案组撑起一片天地,他们仰慕着他的光环,殊不知他满是老茧的肩头,早已磨出了血。
“我的人,怎么出去,怎么回来。”他手里握着上满子弹的枪,微微出汗,回过头对身后的队友,说了这句话。
天才少女许诩性格单纯,智商颇高,她喜欢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看着来来往往的过客,猜想着他们已发生或者将发生的故事。
许诩这样的女孩子,就像是一块待发现的璞玉,被山石野草掩盖了她本身的光芒,只等有缘人偶尔路过,从此捧在手心,当作至宝。
她穿着黑色的长风衣,苍白的小脸掩盖其下,一如既往的敲着膝盖,打量着坐在她对面的赵寒。
赵寒被她那双瞳仁特别黑的眼睛,弄得有点不自在,那感觉就像是自己的心事完全被她洞穿,毫无保留。
他有意考考许诩,摊开手对许诩说:“听说你很擅长心理学分析,怎么样,要不要分析分析我?”
他带着玩笑的话让许诩来了兴趣,她缓慢的开口,每一条都说的很清楚,每一条都让赵寒脊背发凉,他睁大眼睛问:“你调查过我?”
许诩摇头,清清淡淡的说:“这是我第一次见你。”
那一刻,赵寒感慨,这女孩子聪明的让人害怕,又让人欢喜。
许诩进入重案组的日子并不好过,体能测试不及格的她,被季白三番五次的拒绝,想要赵寒找个借口随随便便将她开除。
赵寒问:“为什么?”
季白眯着眼蹙着眉头,带着不屑也有些许惋惜:“天才大多自我,这样的人不会太在意别人的感受,她不适合待在队里。”
季白笃定自己的判断没错,他承认许诩聪明,但那又能代表什么?可他没有想到的是,这个天才,也是个蜗牛。
许诩不在意的表面并不是说她真的不在乎,而是她的情感来的比别人要慢,
一只蜗牛爬的慢,但绝不是没有爬。
她一不小心将姚檬对季白的心事说了出来,站在门口的姚檬尴尬难过,支支吾吾的解释着,许诩看着她仓皇而逃的背影,捶着自己的脑袋,糯糯的说:“我错了,我会改。”
季白躲在后面也情不自禁的赞叹她的勇敢,若不是突然闯入的警车,或许她真的可以控制住那样的局面。
看到那把刀横在她的颈上,再深一寸便足以要了她的性命,季白出手救了她。
姚檬把手搭在她的肩膀上,调侃道:“这要搁古代,季队就是你的救命恩人,你可要以身相许的。”
很多事情,一语成戳,结局早定。
出差去北京的晚上,季白被韩沉强拉硬拽出去嗨,许诩不自在的跟在后面,看到和在警队里毫不相像的季白,看着他们起哄叫他“季队”,拿他开玩笑,甚至带着埋怨:“好好的季三少不当,跑去当什么警察,风吹日晒的多辛苦。”
季白隐匿在灯光下,看不清脸,烟雾缭绕在他身旁,明明灭灭,说不出的怅惘。桌前照样举杯,照样欢呼,只是这欢笑声里,多了点季白的勉强。
许诩明白,季白和这些人注定越走越远,哪怕是从小就认识的生死伙伴,也会有心事不被对方理解。
那晚回到酒店,她小心翼翼的改口,怯生生的叫:“师父,以后我会跟你好好学。”话刚刚说完,脸就红了一大半。
季白坦然,看着眼前这个还不到自己肩膀的小徒弟,心头一暖,让他坚强很容易,柔软却很难。
他驻好的心房轻轻松松就被她偷去了钥匙,看见里面经年累月的伤,她轻轻抚摸,然后与自己拥抱,用她瘦弱的肩膀换他片刻的安享。
夜晚正好,你我既然心心相惜,那么不管日后风雨如何,都不负这一刻你待我的真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