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古代最传奇的书生,当然是蒲松龄,化身俊美书生,与各种妖怪鬼魅谈恋爱,留下传奇让世人徒增绮丽遐想。
《聊斋志异》里,花妖鬼怪爱上穷酸书生,赏识书生踌躇满志的胸怀和满腹经纶的才情,莽莽山林之间的女子与不流于腐败名利场的秀才,混沌烟火坠入爱河。
传说,蒲松龄年少的时候爱过一个人名叫顾青霞的女子,这个女子生得姣丽无双,宛如刚刚睡醒的海棠花,才情也是让人惊叹,加上声音宛如黄鹂般婉转,让蒲松龄产生了柏拉图式的暗恋,但是红颜薄命,嫁人之后却因为丈夫薄幸而郁郁寡欢。在她香消玉殒之后,蒲松龄还专门为她写了一首诗:“吟声仿佛耳中存,无复笙歌望墓门。燕子楼中遗剩粉,牡丹亭下吊香魂。”
今生未能结为连理,但却希望来世结情缘。所以,他在书中,用笔墨成全了自己的爱恋,便有了《聊斋志异》。
怀才不遇的蒲松龄,爱恋女子的姿态,就好像如今屌丝爱恋女神的姿态,至死恋恋不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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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著《阿绣》篇中的绣娘,纯真、热情,聪明之中带有慧黠,与热诚、执着,多情的子固,日渐情深。但是两人的爱情却不被绣娘的父母赞同,在绣娘和子固分开的这段时间里,女狐化作绣娘的模样,与子固公修琴瑟之好,拂乱了子固心底的一腔春水。
狐狸绣娘没有悲哀,没有懊丧,没有嫉妒,没有怨天尤人,她的爱,只有无私和宽容,不仅成全了阿绣和子固,还在两人成婚之后,保了他们三年家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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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男狐聊斋》,却另辟蹊径地将女狐狸改编成了俊美异常的男狐,与男主角展开了一段有悖人伦的人妖浪漫爱恋。
同是男人,人妖殊途。世俗的枷锁偏见,秀郎不在意,可子固在意,凡尘中打滚,终究是脱不开这种种牵绊。
除了隔着尘世,还隔着信誓旦旦地承诺,一诺千金,子固,乃重诺之人。
“最重要的原因是,我已将酒杯赠与阿绣,就算有绝世美酒,我也无杯与你共饮。”
秀郎:“忧伤以终老。”
子固:“我会老,你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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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狐聊斋》中的秀郎,和原著中的狐狸一样,坠入凡尘情网,对子固一往情深。性子就像他爱的酒“栏杆意”一样,爽清直接。
秀郎时而化作男儿身,时而化作绣娘的模样,子固在两人之间乐不思蜀,快活人生。
两人共品美酒“鸾凤和”,行夫妻之道。
事情败露之后,秀郎还是那个玩世不恭的秀郎,子固却却成了恼羞成怒的子固。
“怎么,舍不得我?还是舍不得这几日的郎情妾意啊?”
“装模作样!你敢说这几日,在我和绣娘之间没有察觉到异样?”
朝夕相处的这几日里,子固的心早就乱了,竟然爱上了一只雄狐狸。
当日,阿绣与子固约定,同画折扇,子固却和秀郎同画了折扇。面对阿绣的质问,却只能欲言又止地说出“对不起”。
“你这小狐狸,光顾自己好玩儿,让我如何面对阿绣。”
最后,秀郎为救出被端王囚禁的刘子固和绣娘,吐出妖丹,褪去皮毛,以掩盖妖气,失去了几百年的道行。
莫笑相公痴,更有痴似相公者。
“长老让我下山修人心,只是这人心太过复杂,我至今未参透。”
子固:“花开半赏,酒饮微醺,一坛栏杆意我醉了三年,我不能再醉下去了。”
秀郎:“不能再醉下去了……你是来同我做个了断的吗?”
子固:“我刘子固自命清高,嫌尘世污浊,旁人称我为狂士,如今我才醒悟,原来,我也只是一介俗人……秀郎,你我之间阻隔太多。”
故事的最后,秀郎将子固赠与的折扇携带在身重归山林,子固一直将秀郎的酒摆在案头。
相忘于江湖,你终究成了我胸口的朱砂痣,是我日复一日醉心的床前明月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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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否有一种执着,能让我铭记你的轮廓,刻骨铭心的那个线索,横亘在我们之间的枷锁,要穿越时间去挣脱。”
这一世的烟火,不能与你共赏,但是心早已被扰乱,虽没有三生石前生生世世之约,但是心里却抑制不住地盼来世共续前缘,这重重叠叠兜兜转转的迷宫我看不破,但你绵长的深情,就像漫天烟火绚烂,刹那坠落,爱的疯狂不羁,宛如覆身的红衣,炽烈得让我睁不开眼。
“像昙花,虽败也要盛开,就算痛,也只为你放纵,像飞蛾,扑火那刻般执着。”
你来过,我永远会记得,就算已经知道故事的结局,我还是愿意与你相识相知,红尘作伴,哪怕我们的故事只是一个传说,我也不想与你错过,对你的爱太多痛太多思念也太多,无尽的思念如何触摸,只希望这场梦继续梦希望是美梦,天空太空,你是最美的云朵。
用我三世烟火,换与你一世的迷离。我愿意褪去几百年的道行,换来与你的一世痴缠,这慢慢生涯,与你的朝朝暮暮是我最眷恋的日子,那把酒言欢的日子是我最想留住的画面。
可是,你我终究殊途,过完这一世,你将会忘了我,再也不会记得与小狐狸的情缘。
蒲松龄《聊斋志异》中的故事改编过许多版本,终究都逃不过让人着急吐血的套路老梗,而《男狐聊斋》却将世俗痕迹淡化,留下更多的是风吹卷帘里,高山流水遇知音的相见恨晚,纯爱升华至恰到好处的寂寥境界,让人看完只有淡淡的忧伤和和惋惜,无可奈何的事情太多,当秀郎的身影渐渐消失在层层迷离后,止不住地想象他在世外桃源,静看花月无声,高山清泉的场景,而子固却在滚滚红尘中经历着情感的轮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