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4年,洛阳,初春,我与他在网上相识。
彼时我刚遭遇一场人生的失败,心灰意冷,像是患了精神分裂症,与他聊天时,我口出狂言,放荡不羁,而他亦心怀不轨,亦步亦趋。嗯,就是这样,初相识。
逐渐地,如渴望被治愈一般,习惯于他的存在,习惯于他的晚安,虽然,未曾谋面。
那时候,我常听的一首歌的名字,现在怎么也想不起来,那段时间做了些什么,很多事情也想不起来。可是,我记得某一个下午,我坐在窗台边,面向远处的小山丘,与他聊了整整一下午。那天,天气好像灰蒙蒙的,又好像飘飞着雨丝,我的心却是暖的。
他说,春天来了,多出去走走。
他还说,洛阳城里的桃花都开了呢。
恰巧,我那时在报刊上发表了一篇随笔,就是讲桃花的,是我的一个朋友告诉我的,说是春天的时候,围着一棵开花的桃树正转三圈反转三圈,就一定会在这一年交上桃花运的,她还亲自坐实了这一传说。
我把朋友的故事讲给他听,他像一个孩子似的高兴着,说一定要去找一棵开花的桃树。
果然,有一天他告诉我,他跟一群朋友骑车去郊游,见到了一片桃树林,于是他撇下众人找了一棵花满枝桠的桃树,正三圈,反三圈。
他说,一圈都没少哦。
我笑得差点把手机掉进厕所里。
像很多恋人一样,我们见面,吃饭,看电影,逛公园。在人间的四月天里,在国花园,在情人岛,在老城的青石板桥上,他骑着单车载着我,如轻风般穿梭在开满牡丹花的洛阳城里。
顺理成章地,我们成为了彼此的初恋。有时候,他在厨房娴熟地炒菜做饭,我倚在门框边笑意阑珊;有时候,站在拥挤的公交车上,因为一个急刹车撞进他怀里,也会觉得幸福来得好突然;有时候,把他的香烟藏起来,看他急得抓耳挠腮,又好气又好笑还满满的成就感。
总之,时间安安稳稳地挪动着步子,我们也有自己的小日子。一起走过的时光里,我在闹他在笑,岁月很静好。
岁月却不曾一直静好。
终有一天,我们分守两地,我们的生活逐渐地失去交集,在信念面前,我们都变得不再那么坚定,甚至都没有最后的挣扎和努力。
这段感情,无疾而终。
朋友安慰我,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
也许有一天,我们会相忘于江湖。
也许有一天,我们会相见于江湖。
那时候,你会不会感慨一句,人生若只如初见。
那时候,我会不会回应一句,清风,蝴蝶,洛阳牡丹。
然后,互相道别,各自天涯。
前几日,我看朋友圈,有一朋友晒了桃花的照片,不知怎地,看着那些桃花,就想起了崔护的那首诗来:
去年今日此门中,人面桃花相映红。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