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想,从脚下起飞。
人的一生很漫长,人的一生也很短暂,漫长是因为寂寥和苦难,短暂是因为幸福和快乐,你是愿意在苦难中让岁月绵长,还是喜欢在快乐中如流星般滑落呢?其实两者都不是,人们的大部分时间都是在平静中度过的,平平淡淡中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平淡的生活几乎让人没有太多的回忆,时间就匆匆流逝了,你并不记得某年某日你干了些什么,感觉到那些过往的岁月都不曾有过一样,这也就是很多人都感慨时间都到哪里去了的缘故。
不想让时间流逝,就要去追赶时间,坐上飞机,不,坐上火箭,也不是,坐上时光梦,穿越时光的隧道,一直向东,不知道会不会回到远古时代?但跨上一辆单车,骑向远方,一定会把时光拉长,让时间慢些再慢些,让路途中的记忆多些再多些,让生命多些色彩,让人生更加绚丽。
好了,我出发了!
2021年3月1日,早5点从河南洛阳出发,下午5点骑行到河南省会郑州致家时尚酒店,总骑行时长12小时,骑行距离153公里。
早上骑上自行车离开洛阳的家,夜色掩饰不住阴郁的天气,天虽没下雨,但湿漉漉的地面伴随着道路低洼处的积水,可以肯定在人们劳碌一天后的酣睡声中,细雨在夜色中佛过大地,亲吻着大地和山岗、农田和森林,正如杜甫诗歌所言:好雨知时节,当春乃发生,随风潜入夜,润物细无声。在中学学地理时,老师曾经说过,河南、山东一带受什么季风影响,往往会有春旱,而二三月份,也正是这些地区冬小麦拔节生长的旺盛事情,如果不能及时灌溉农田里如嗷嗷待哺的冬小麦,你还能指望在六七月的果实满仓吗?
离开洛阳,再回来可能就是深秋了,不自觉地往市区中州路上骑行而没有选择路况更好更便捷的缠涧大道,还是想在隋唐洛阳城遗址处或应天门留下一张照片以纪念这次为时200多天的流浪生活,无奈到了那里却发现昨天傍晚时分让人目眩神迷的金碧辉煌的应天门及周边已经完全沉浸在夜色中模糊不清,待骑行到老城的西关口时,发现九龙鼎附近的光线不错,为爱车拍一张算是完成了这个出发的仪式,有人告诉我,有时人生是需要一点仪式感的,好吧,我同意你的观点并照你说的做了。
出发前的留影,洛阳市老城区西关的一处地标建筑物——九龙鼎。听说全中国以“老城”命名的行政区只此一个,起初还有点不相信,百度了一下,果真如此。
骑行而且是在湿漉漉的地面,阴沉沉的天中骑行,更多的人会觉得不适,在快速的骑行中,前后车轮会沾满道路上的泥水并在车轮的飞快的转动中将泥水飞溅至轮子四周,不仅弄脏了自行车,也使骑行者满身伤痕——后车轮溅起泥水使得后背满目疮痍惨不忍睹,鞋子和裤脚也又湿又脏。
过了偃师市后,就有“子规声中雨如烟”的感觉了,我忽视了纷纷扰扰的细雨,心里在想着苏轼的“莫听穿林打叶声,何妨吟啸且徐行”的诗句,感觉自己已经化身大诗人了,初春的中原大地,田野里麦苗正绿,路边的常青树也陆续吐出新芽,天空和远处的山峦虽然依旧灰暗,但已将冬日甩在了身后,正在迈向生机勃勃的春日。这种感觉没有持续多久,我就显出了原型,最外层的衣服已经被雨水淋湿了,骑行头盔上的雨水也由一滴一滴的往下滴落变成了连续的细水流。天不随人意,诗情画意浪漫情调跑光光,虽疾驰找地方避雨。
在千万次地告诫自己我是骑车看风景的,慢慢骑享受骑行快乐的同时,内心中的另一种声音让我的踏频越来越快——洛阳骑友群的朋友们当天往返洛阳郑州间,令人敬佩,你也可以尝试一下。无奈重装骑行,爆发力也不够,确实和竞速骑行的朋友们有着很大的差距。
下午一点多就进入了郑州市区的西北部,黑鸟软件显示120公里,从这里到郑州火车站路况不错,但已经是车多人多了,在导航的指引下,于四点半到达郑州火车站西广场,骑行了近25公里,虽然我看惯了首都北京的繁华,也不得不感慨郑州发展的迅速,也深深地为家乡而感到自豪和骄傲。
当晚战友们设宴为我接风洗尘,席间与久别三十多年的战友相逢,喜出望外,正是一年春好处,花开时节又逢君。战友情深义重相聊甚欢,美好往事犹如昨天,六么催拍盏频传,人生何处似尊前,不由得再次感叹时光只解催人老,今日喜相逢,明日离亭苦,人生苦短。
郑州是河南的省会,在这里有许多和我一起同甘共苦的战友。
往事不堪回首,岁月历历在目,相识少年郎,再聚已白首。
当我和战友仇连峰紧紧的握手,热情的拥抱时,一瞬间,我仿佛又回到了火热的青春遥远的新疆。
我们是同一年由同一个省入伍到了同一个地区——新疆维吾尔自治区,天山没能阻隔我们的相遇,同一年我们分别从天山南北考入了同一所学校——新疆军区军医学校。而后,我们被陆续分配到了同一个部队同一所医院住在同一个宿舍,并且都在门诊工作,细细想来,这份神奇,只属于他和我了。
所有的遇见都是上天注定,不一定必须是男女那种遇见,我们一起在那所医院工作了六年多,我们有着太多的故乡情缘、相同的人生过往和对美好未来的向往,使得我们的友谊如奔涌的大江大河绵延不绝。
遥想当时的师部医院,呈长方形坐落在师部大院的东北部,从东往西步入师部东大门后,沿着柏油马路往前走,左手是防化连,右手是一块平坦的土地,眼神越过土地上绿油油的蔬菜,穿过成排的白杨树,隐约可以看到东西走向的长长的低矮的房舍,那就是医院二所和三所的一部分,我们从东门往前走不到100米后右拐,在两侧高高的如士兵一样排列整齐的白杨树的迎接下,笔直的道路的尽头,就是医院的食堂——一座相对高大的建筑,可容纳百人就餐的地方,也是我在医院八年来天天要来的地方。这座建筑的靠东的部分,是女兵宿舍和修养灶(给住院的伤病员做饭),靠西边的部分,是为医院工作人员做饭的处所,中间部分是高大空旷的饭厅,供医护人员就餐使用。
我们暂且从饭厅走出这个建筑,往东走,左手边是高高的围墙连着医院药房的库房,这排房子我已经记不起有几间了,他们在前面折向南,起到了护卫医院安全的保障。往西直走,是医院卫训队的宿舍和教室,每期学员,男女加在一起也就二十多人,所以这排房子连在一起也就四间房,男学员一间,女学员一间,教室一间,卫训队队长一间。往西北走,则是通往医院的养猪场(猪圈)和菜地。卫训队前面(南面)有东西走向的两排房子,近处一排房子,是医院男兵宿舍,住着各所的男兵和后勤部门比如炊事员和司机等等;远处一排,是医院单身男干部宿舍,还没有成家的单身干部或者家在外地的已婚干部都住在这里。夹在医院主干道和这两排房子中间的空地,是医院的篮球场和健身器材区,篮球场呈南北为长边的长方形,两侧有篮球架,北边篮球架的后面,是单双杠和跳远的沙坑。主干道的东侧,是院部和二所(外科)及三所(内科)的病房和办公场所。单身干部宿舍和篮球场的南边及主干道的西边,是医院的门诊、药房和防疫所,他们在连为一体的平房建筑里办公。
医院没有明确的大门,当然也就没有卫兵把门,它的轮廓及界限基本上是依靠那些平房建筑形成的,少量的围墙在我在那里工作的八年里,已显得残破不整,部队对医院在建筑上几乎没有任何投入,这样也挺好,对于我的记忆来说,它已经是永恒了。
火热青春,历历往事,转眼已成昨日之梦,怎不叫人感叹,怎不叫人追忆!席罢酒酣,面对初春的明月,不由得作诗一首:
友情别过三五载,
月似明镜光如练。
久别未尝酒滋味,
朦胧醉眼与影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