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年那些事

昨天村里有事,我借机回了一次老家。中午在一位老哥家里吃饭的时候,听他谈起自己小时候的几件事来。我觉得很有趣味,便写出来,分享一下。

(一)爱尿床的弟弟

我与老哥的弟弟一块回的老家。饭桌上,老哥谈起他与弟弟小时候的事来。冬天里,弟兄两人睡在一个被窝里。弟弟小时爱尿坑。夜里醒了,总要伸手摸摸弟弟有没有尿了坑。有一天,一摸,弟弟又把褥子尿湿了。没办法,便把弟弟抱起来,放到自己睡觉的那一边,自己则躺到弟弟尿湿的那边去。躺在湿湿的褥子上,慢慢用自己的身子把被子热干。

老哥母亲夜里起来查坑,以为老哥尿了坑,拉起来就是一顿揍。后来,这个故事成了笑谈。人们说,尿坑的不挨揍,不尿坑的反而挨了揍。

弟兄两人在饭桌上,边喝酒边回忆小时候的事。老哥拉着这些儿事的糗事,脸上洋溢着幸福的表情;弟弟那边并无羞愧之色,反而是一脸的幸福。

我们几个人边喝着酒,边听着老哥讲他弟兄两个的故事。儿时的那些经历过的事情,好的与不好的,都化作了美好的回忆。多少年过去了,压在心底的那些往事,让人感慨。什么叫情同手足?什么又叫兄弟情深?

(二)锯齿糖

冬天里,母亲刚刚为弟弟做了一双新棉鞋。

那时,村子里没有卖东西的超市之类。平时家里缺了什么,就等着来村里串乡的卖货郎。说是卖货郎,已是一位老大爷,推着一辆独轮车,就是相当于现在的流动超市。车上放着一个类似于以前养鸡的那种铁笼子。笼子里面是很多小杂货,有儿童玩的印模,妇女用的针线,小孩玩的拨浪鼓,还有很多其他的小玩意儿。孩子们最关注的,是小糖块。小糖块是装在一个盒子里的,并没有包装,很简易的那种。白色的糖块中间有绿的、红的线,象现在马路上的分界线,宽宽的,直直的。

每次老货郎来村里,总有很多孩子跟着独轮车跑很远。没钱买好吃、好玩的东西,跟着独轮车看一阵子也是一种享受。

那时,村里的人家里几乎见不到钱。人们买东西都是用家里的废品换。几片旧棉垫,换两个针;几缕长头发,换一小捆线等等的。

货郎来村里时,老哥便背着弟弟,跟其他小孩子们一样,跟着独轮车走一段距离。那次,正好母亲刚刚给弟弟做了一双棉鞋。哥哥已经垂涎那种白糖块好长时间了。便从弟弟脚上脱了一只棉靯来换了糖块。

晚上,母亲见弟弟脚上的鞋子少了一只,便让老哥出去找,可是怎么找得到呢?

这是那个年代的窘态。

(三)挑水

以前农村没有自来水。吃水就靠用肩挑。一条扁担,两头挂着两只大水桶。老哥还在年龄不大的时候就开始给家里挑水。村里谁家的孩子懒,不爱干活,大人们就拿老哥作榜样,说他从小就勤快,已经给家里挑水了。

当时,村里东、西两头各有一口甜水井。西头那口井就在老哥家的不远处。平时吃水就吃那口井里的。

父亲要给老哥订婚。明天老哥的老丈人要来家里会亲家。头一天,老哥的父亲跟他说:“明天你老丈人来咱家,要好好招待,你明天就去村东头的井里挑水吧,让你老岳丈尝尝咱家的老甜水。”

因为头一天要做准备,老哥父亲的几位老朋友来家里,听说要让他去村东挑水,有些心疼,就把他叫到一边给他出主意:“别听你爹的,村东头挑水得多远?水能有多甜?你就去西头挑,别急着回来,在井旁边玩一会再回来。”老哥听了他们的话,便不去村东头挑水。

中午吃饭的时候,老哥父亲的几位朋友都来陪客。老哥父亲跟亲家说,今天喝得水跟往日不一样,是让儿子专门去几里地外的村东头挑来的。大家听了这话,便端起茶杯来细品,咂巴咂巴嘴,一个劲地赞叹:“嗯,嗯,嗯,村东头的老甜水井的水就是比咱西头这口井里的水好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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