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班回家,穆羽像往常一样打开房门,却突然感觉到一阵冷风从屋里往外吹,已是初夏,况且今天天气也不是很冷,就算刚在外面也没这样冷。穆羽纳闷的很,难道窗户忘记关了,就算不关也不该这么冷啊。
尽管她很疑惑,还是推门进屋。反手关门时眼睛余光却看到冰箱门是开着的,单身公寓本身面积就不大,冰箱也就在正对门口的侧边。一团团白色的冷气从敞开的冰箱里涌出,怪不得屋里的温度这么低了。
穆羽迅速的在脑海里转一遍出门前的情形,好像做早饭时开了冰箱,可能是那时候打开忘记关了。
穆羽关了冰箱门,没做多想,现在的她只想赶紧洗澡睡觉,一天的工作已经很累了,进到浴室,打开水龙头,适温的水让她感觉到舒服,丰富的浴液泡沫,包裹着她的身体,细腻光滑,这感觉让她很爽。
突然,浴室的灯闪了两下,“吓,不是灯受潮要坏了吧。”穆羽心里一紧,她可不想等灯光没了,在这乌漆墨黑的浴室里洗澡。穆羽迅速的冲洗好身体,包裹一块浴巾出来浴室,就在她要伸手关灯的时候,那灯又是闪了闪,并且在一声清脆的“咔擦”声之后,彻底不亮了。穆羽心里暗自庆幸,还好洗完了,等明天一早换个新的灯吧。
穆羽躺在床上,习惯性的去拿床头的书,她一般都是读几页书就睡了,可今天拿到书就感觉混混沌沌的,迷迷糊糊就睡着了。
睡梦中,穆羽好像到了一个冷库,一个大货车停在那,有两个人在进进出出的搬运着一些箱子,这两个人穿着棉大衣,戴着棉帽和口罩,糊的严严实实看不清面孔。穆羽悄悄跟随他们进到冷库深处,穆羽穿的单薄衣服,冷库里的寒气直逼的穆羽浑身发颤,穆羽感觉自己像是在探险。听到又有人进来,穆羽怕被发现,左右看看也没地方躲藏,一个没合严实的箱子在一边的角落里,来不及多想穆羽直接就进到那个箱子。脚步声越来越近。穆羽感觉箱子一动,她被当货物抬起直接装到大货车上。
大货车也是冷藏车,里面的温度也很低,穆羽在车里感到快要冻僵了。大货车行进在道路上,穆羽感到车子的晃动,才敢挪开箱子盖,爬出箱子的她想偷溜下车去,可是她忽略了大货车的车门也被关死了。看着封闭的严严实实的冷藏车门,穆羽感觉到了事情的严重性,冷,闷的不透气,她奋力的怕打车厢急呼救命。
“停车——救命啊——开门啊——救命啊——”大货车依然颠颠簸簸的向前行驶。冷藏车封闭很严,隔音也好,没有任何人听到她的呼救声。一阵阵绝望袭来,穆羽已经哭不出声音,泪水在脸上结了冰。车厢突然摇晃的厉害,“哐当——”伴随着一声巨大的沉闷的响声,穆羽呼地一下坐了起来。
看着屋里的熟悉的一切,穆羽才发现自己做了一个梦,梦境那么真实,可是真的很冷,穆羽感觉浑身冰凉,裹紧身上的薄被,她想去拿手机看看时间,“啊——”穆羽吃了一惊,她的眼睛余光看到冰箱的门是开的。她记得晚上进门以后关了冰箱门的,怎么又开了呢?一股股白色冷气从冰箱里散发出来。
“这得多费电啊!怎么关了还会开呢?”穆羽一脸茫然。她起身走到冰箱前,“啪嗒”一声关上了冰祥门,她又拉开了冰箱门,拉开时还是有点费力,这证明冰箱门没坏,没有外力冰箱门开不了的。穆羽又重重的把冰箱门关上,在她正准备转身回床上的时候,冰箱门慢慢的又开了,很慢很慢。穆羽惊得眼睛都瞪大了。那冰箱门分明是被一股外力拉开的,虽然缓慢但是很有力气的样子。
穆羽有些想不明白,她想再次去关了冰箱门,却看到一个模糊的身影,就在冰箱面前站着,伸出的手扶着冰箱门的手柄。而且那个身影正在慢慢的清晰起来,正是这个身影拉开的冰箱。
只见那个身影慢慢的转过身子,是一个女人,正面对着穆羽,披散的黑发遮住半个惨白的脸,没被头发遮住的脸却有一大块伤口,血肉模糊,那伤口直至嘴角,所以她的嘴角边的血还在一滴一滴往下滴,滴在她的胸前,血迹染红了她的大半个身子。穆羽吓的双手捂着胸口,似乎她的心脏都快跳出来了。
只见那个女人慢慢的伸出手,像是指向穆羽,又像是她在看自己的手,,她反复的翻转手像是在找寻什么。穆羽发现她的手是个残疾的,只有拇指和食指了。
突然女人狠狠地看着穆羽,发出恐怖的声音:“还我的戒指,还我戒指。”
“啊——!”穆羽发出惊叫,直直的坐起来,她还在床上,这次也是一个梦,梦里的恐怖情节让她惊出一身汗,两个梦呢?到底那次是醒的呢?
穆羽想着梦里的情景,戒指,有啊,那是男朋友给的订婚戒指,这个戒指是一个红绿相间的翡翠的戒指,椭圆形的戒面上大半的红色,只有底部一个小角落有一块碧绿。男友告诉她戒指的名字叫冰与火,只是冰与火这个名字是他自己起的,穆羽男朋友是一个普通家庭,这么昂贵的翡翠戒指也不是一个普通人能买的起的,他只说是和这个戒指有缘,在一个偶尔的时候得到的。
只是那么贵重的戒指,穆羽一般是不戴的,她想等到结婚那天,让她的男朋友亲手为她戴上。可是这梦让穆羽对戒指有了好奇心,虽然她知道那只是一个梦,不必当真。
可穆羽还是拿出了戒指细细端详了一番:戒指还是那个戒指?红的血红,绿的翠绿,只是穆羽没有发觉那绿色的翡翠里边,一根极细小的红丝线正缓缓地延伸到绿翠里面,绿色又小了一圈,只是不明显而已。
没有看出名堂的穆羽把戒指放回到首饰盒里,再合上盖子的时候,红色翡翠闪了一道冷光,像一双眼睛,诡异的眨了眨。一阵阴森森的冷风直逼穆羽,穆羽打了个冷颤。
由于连着做梦,穆羽头脑发胀了,从来没有过的累,像是要生病的样。穆羽直接倒在床上,还是床上舒服。
穆羽的思维还没有运转开来,就听到一阵“嘤嘤的”女人的哭声,那声音并不远,就在附近,穆羽顺着声音找去。
夜色昏暗,穆羽看到一辆大货车翻倒在路边。车外两个人,估计是货车上的人。翻倒的车正压在一个人身上,很显然的是他的下半身已经压在车下。肚子上血呼呼的肠子也流了出来,满脸的血迹分不清容貌。另外的一个人可能是副驾驶位上的人,是那么不幸被车甩出来的时候正摔到一棵树上,脑袋上红白掺拌往下流淌着某种液体,腿也反转了方向。
穆羽感到恶心,胃里一阵翻江倒海,连黄水都呕出来了,嘤嘤的哭声再次传来,是路的另一边,穆羽拨开杂草过了路沟,那哭声时远时近,有时很清晰,有时又很模糊。路的另一边也是杂草丛生,时不时有几棵并不高大的树,另前方更加幽暗。
穆羽慢慢的往前找寻,也不知道到了哪里,穆羽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儿,她紧张的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她隐约看到一个白衣服的女人,边走边往草丛深处走。
穆羽喊她停下,白衣服的女人却并不回头。
“喂,别往里去了,快回来。”穆羽紧走几步伸手拉住了白衣服的女人。
那女人猛地回过了头,穆羽吓的“啊——”的尖叫出声。那女人的脸已经血肉模糊,颧骨处已经没有了肉,伤口外翻着,可以看到白森森的骨头,嘴角处也已经裂开,撕裂的很是恐怖,乌黑的血还在一个劲儿的往下流淌着,她的胸前也有大片的血迹,已经成为黑色。
穆羽朝着大路的方向跑,慌乱之中,她被什么东西绊倒了。她抬眼去看,原来是一个白衣服的女人,长发遮住了整个脸,穆羽战战兢兢的慢慢往那女人身边挪动,她想看看这个女人是死是活。穆羽推动女人,女人脸冲下趴在地上,穆羽使劲把女人搬动翻过来。
“啊——”穆羽吓的一声大叫坐到了地上,她拼命的往后退着,这正是草丛深处哭泣的女人。穆羽大口喘着粗气,看样子这个女人已经不行了吧。穆羽哆嗦着伸手去试试女人的鼻息,没气儿了。穆羽吓的连忙撤回手。突然,那女人抓住了穆羽的手,啊!穆羽吓的连蹬带踹,终于挣脱了女人的手,连滚带爬的逃到了公路之上。路过的一辆汽车闪着明光,尖叫着驶来,猛的就撞上了穆羽……
穆羽猛地坐起身,大口的喘着气,抹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看着被自己蹬下床的被子才知道,原来又是噩梦。这几天怎么了,老做噩梦,还都是那么恐怖。穆羽脑袋昏昏沉沉的。眼睛都快睁不动了,他感觉自己病的快撑不下去了,穆羽心里暗暗的对比,这梦里的女人怎么是同一个人呢?怎么回事?今天没有梦到。那个女人在梦里要戒指
想到了戒指,穆羽下了床,去看那冰与火的戒指,她打开首饰盒,把戒指拿到手里,反复细看,她终于发现绿色的翡翠已经快没了,只剩下红色。暗红色的戒指黯淡无光,一点也不像已前那样有着翡翠的晶莹与光泽,怎么会变了呢?
穆羽想不通,她想打电话给男朋友,问问他是怎么回事,电话一直在响,却无人接听。穆羽决定去男朋友家里,直接问他。
到了男朋友家里,还没等穆羽敲门,就看到男朋友阿泽从屋里出来,直直的从穆羽身边过去,穆羽愣神的功夫阿哲已经坐上车子离去。
穆羽跟着阿泽的车子到了一家医院,进到医院的病房里,穆羽看到自己的母亲坐在里边,眼睛红肿的像桃子一样。
阿泽说“伯母,你回去吧,我在这里看着就行。”
“不,我不回去,我要在这看着阿羽。我可怜的孩子,快点醒来吧。”穆羽的母亲说着泪又下来了。
穆羽一头雾水,家里只有她一个孩子,这个阿羽是自己吗?病床上的病人头上裹着纱布,被子外边的胳膊也缠满了纱布,整个看不出来是谁,可是在另外一个胳膊上的袖口上,穆羽隐隐看到男友阿泽的名字中的一个“泽”字。
那是前两天他俩一起去吃饭的时候啊,阿泽自己写上的。那天他俩逛完街,就在餐馆点了几个小菜。阿泽也是心血来潮,他看到店家桌子上有一只笔,顺手拿过来,他拉过穆羽的手说:“我要在你的衣服上留下我的名字,你是我的我有专属权了。以后我也只对你一个人好。”穆羽心里感动着,但嘴上却说:“好肉麻,快把鸡皮疙瘩捡起来吧。”
穆羽想到这,又看了看病床上。难道真的是自己吗?可是我又是谁呢?床上的又是谁呢?穆羽心里想:我这是死了吗?
穆羽心里一万个不信:不,不,这不是真的。穆羽无法接受这一切,眼前一黑,手里的戒指也掉到了地板上,只听咔嚓一声清脆的碎裂声传来,翡翠的戒指应声碎成了两半。
病房里心电图仪表,一点一滴的响着突然就连成了一条直线。阿泽和穆羽妈妈大声呼救,医生赶到急救,气氛顿时紧张了起来。
一个小时后手术门开了,医生出来了,阿泽和穆羽妈妈急忙问怎么样了?医生回答说病人目前已脱离生命危险,需要安心修养,穆羽妈妈对医生感谢万千。
半年以后,车祸后的穆羽已经逐渐恢复,她脸上的伤口经过植皮也不是那么恐怖了,只是嘴角的疤痕还是有点明显的,手指为了防止感染已经截肢,再也不能戴戒指了。
劫后余生的穆羽也不出门,她怕吓到邻居家的小孩,曾经有个是被她吓哭了。现在的她只在家里看看电视,收拾收拾家里,做好饭等待阿泽下班回家。
电视里播放着泡沫剧,穆羽去了洗手间,她刚站起身准备洗手,洗手间的灯突然闪了一下,她听到一声“吱”的门响。
“泽,你回来了是吗?”穆羽边问边洗手,她抬起手捋了捋头发,却看到镜子里一个女人,正面对着穆羽,披散的黑发遮住半个惨白的脸,没被头发遮住的脸却有一大块伤口,血肉模糊,那伤口直至嘴角,她的嘴角边的血还在一滴一滴往下滴,滴在她的胸前 ,她伸出只有拇指和食指的手说:“还我的戒指,还我戒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