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张淑敏,编辑:苏敏,图:购于摄图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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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丽信命,说是从她与梁磊一场几近擦肩而过的婚姻中得出的结论。梁磊不信命,但也着实蹊跷当初他与乔丽在相亲路上的那次“邂逅”怎么会那样巧……
那是一个盛夏的上午,日头刚一跃上树梢便开始发飙,烤灸得行人汗流如浆。梁磊在父母的再三催促下无奈踏上了相亲之路,他知道这是必须服从的。
因为他曾做过承诺:倘若自己与乔丽联系未果,就答应与给他介绍的其他女孩见面,至今已拖延半年多了。
他慵懒地骑着自行车沿公路东行,满脑子还是挥之不去乔丽那曼妙婀娜的身影。唉!高中三载的同桌,曾相约一同报考南方的一所高校,谁料在考场上乔丽突发急症中途退场、他也因牵挂乔丽心绪不宁而落榜。还记得当初离校时,双方都是挥泪的。谁知一别两年,甭说见面,她连手机号码都变了。梁磊的脑海不禁又浮现出曾托人去她家提亲时的遭遇:“不予考虑,她正在北京进修呢。”她的爸爸当即一口回绝,不留半点余地。梁磊仿佛在三九天被兜头泼了一盆冰水……
不觉间,梁磊又骑到了那讨嫌的“大岭”下了。
他一边加力一边嘟囔着:“当初修路为什么不好好削削高?害得老子一过这儿就得多吃一碗米饭!”
蓦地,他惊骇有一“飞车”正由上坡径直朝他箭般冲来,骑者乃一女郎,瀑布似的长发在头后飞扬。
梁磊大叫一声“不好——”此时对方的左车把已准确无误地钻入了他右车把上的提包带中,继尔,两辆车子同时拽倒了,两人同时栽倒在地,两张面颊同时紧紧贴在了一起。
梁磊惶悚一扬头,将脸离开那“是非之地“,只见自己的下半身被车子重压着,上半身又重压在那女子身上,他想用力抽身,谁知他动——车动;车动——她动。此刻的他与她宛如一对连体人……
“啪——”
一记脆响的耳光搧来,随之甩过一句“耍流氓吗?还不快起来!”
梁磊那个气啊!忍着脸上的火辣当即回击“我想起来就起得来吗?”话刚落音,他猛地觉察对方声音好有些耳熟啊,禁不住一瞥身下的女子,呀!怎么是她?心脏顿即狂跳得如剧幕开启时急急的锣鼓点……
她也在这一瞬认出了他,尚扬在半空的手臂颓然滑落下了。口中一声轻“呵——”便窘涩地阖上双眸,将头扭向一边。
缄默,难堪的缄默……
彼此就那样保持着原位感触着对方剧烈的心跳。
这时的梁磊真恨不得拥有缩身术深深钻入地缝,乔丽的睫毛也挂满了晶莹的泪花……
幸好时间不长有一老伯经过,费了好大的劲儿才帮他俩理顺好车把,使彼此得到解脱。
梁磊慌乱地推车欲“逃”,乔丽在后边喊住了她:“怎么?分别两年,连一句都没有了?”
梁磊“钉”在那里,仍未吐语。可心里却忿忿然:“还有啥可说的?一个薄情寡义的人!”
乔丽赶了过来,就与他面对面地站着,声音都带出了哭腔:“你不说,我说!趁今天这个机会,我只想问你一句话,我曾叫你村的秋玲(此时他才知道秋玲与她在一起)捎话给你,叫你来北京见见我,你怎么连个面都不肯赏?”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发问,梁磊如坠五里云雾,茫然地摇起了头。
“你骗人!我又问过秋玲了,她说早告诉你了!”乔丽继续“进攻”。
“这都是哪儿跟哪儿啊!秋玲什么时候告诉过我呀?梁磊一跺脚终于启口了,声调硬梆梆的。
乔丽毫不示弱,声调反而越大:“甭装了!我早听秋玲说了,你另外处着对象呢。这我管不着,也不想在电话中与你掰扯什么,就想当面与你唠几句嗑儿再分手,可你连一个电话也不肯给我打。”
“什么?秋玲说我处对象?她还说你正处着呢,我还给你添什么乱啊?再说,你不知道你的电话号码变了吗?倒是秋玲总……”
“秋玲总……秋玲怎么啦?”
“你不要我,她要!”梁磊机关枪般由口中射出,脸上竟现出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
“咦!秋玲?是她在里边……”乔丽不由错愕得柳眉频颤,腹语一句:这是啥闺蜜啊?
此刻,乔丽经过一番思忖,大体已悟出了什么,继尔便珠泪盈盈地向梁磊诉说起这两年来对他的绵绵思念以及众多的提亲者、求爱信给她带来的不尽烦恼。最后,她用幽怨的目光“剜”着梁磊:“为什么就不见你的一丝踪影和只言片语,真真是想把人给折腾死啊?”
梁磊越发给她弄懵了:难道我托人去她家提亲遭拒的事儿她本人竟不知道?
待他气鼓鼓地、如竹筒倒豆般地将那一尴尬情节向她详述了一遍后,她深深地震惊了,将头摇成了“拨浪鼓”,半张着樱口久久没有合拢……继尔又破涕而笑了,娇嗔道:“那还不是为了等你,为了给你扫清外围吗?所以我临去北京学习前就给家里留下死话儿,任谁提亲也不应允,谁知偏偏叫你撞上了‘枪口’。”
望着乔丽那张由“阴转晴”的脸,梁磊也禁不住“扑哧”笑出了声。
至此,一切真相大白。他紧紧攥住她的手问她要去哪儿。
她的脸倏地现出一副委屈状:“相亲去呗!等你等不来,爸妈还总逼,所以,我一赌气就……你没见我刚才骑车那走神样儿?”
“哎呀!真是太惊险了,爸妈今天也是催我去相亲,要不是咱俩撞了车……”梁磊深深地倒吸了一口气,大叫一声:“这车撞得值啊!挨这一耳光值啊!”
乔丽羞涩地赶忙伸出小手给他揉脸,然后以一副平静、从容的口吻诠释道:“这就是命!这就是缘分!”说罢,便一头扎入了梁磊的怀里……
此后,他俩的事一切进展顺利。双方家长很快为他们订了亲,到年底又为他俩举办了婚礼。
在喜宴上梁磊为岳父敬酒时,老人还歉疚地说了句:“我可是差点误了你俩的大事啊!”
梁磊诙谐地说:“不知者不怪嘛!”
只是婚后秋玲见到他俩时颇有些尴尬,但大度的乔丽总是上前主动与她搭话。因为她知道:现在,一切都在竞争,况且婚姻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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