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一章 财散人聚
“‘财聚人散，财散人聚。’这钱不是一个人挣的，也不是一个人花的！……”这是四哥“老高丽”常说的一句话。他不仅这么说，也是这么做的。我当初理解四哥“老高丽”这句话的意思是：“挣钱得需要朋友帮忙。自然了，朋友帮忙挣了钱，也不能白帮忙不是。”
“志不强者智不达，言不信者行不果。”这是《墨子·修身》中的一句话。墨家不但认识到修身是立身行事之本，而且阐述了实践、反省等修养的方法，以及环境对于修身的影响作用，并将“天志”作为修身的根本准则。四哥“老高丽”性格刚毅，城府极深，但对于商机却似乎有独特的敏感，这也许是他能够成功的关键因素。“海哥”确实独具慧眼，四哥“老高丽”接掌“金刚公司”后，发扬光大了“金刚公司”，事业如日中天。虽不能说“日进斗金”，却也是财源滚滚，按东北话讲，那就是发的“嘁哩苦吃”的。
多年以后，一日我闲极无聊，猛然想起四哥“老高丽”说过的这句话，以及他的发财史。好奇心起，四处查找资料，这才对四哥“老高丽”这句话有了一知半解的了解。其实，四哥“老高丽”所说的“财聚人散，财散人聚”只是前面的半句，完整的表达应该是这样的：“财聚人散，人散财散；财散人聚，人聚财聚。”
再后来，我重读《小戴礼记》第四十二篇《大学》，对四哥“老高丽”的‘财聚人散，财散人聚’这句话有了更深刻的理解。《大学》原文说道：“是故君子先慎乎德。有德此有人，有人此有土，有土此有财，有财此有用，德者，本也；财者，末也。外本内末，争民施夺。是故财聚则民散，财散则民聚。”
《大学》这一段讲的是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其中的“治国”，作为君主如何获得民心。字面的意思就是说，财富集中于一人，就会民心涣散，财富被大家共享以后才能得到民心。《大学》里是用德和财做对比，“财散”代表“慎乎德”。不过，我感觉《大学》在这里只是举个例子罢了。在很多情况下，“财”是可以被其它代替的，这主要看“民”看重的东西是什么。有德者，要注意周围人的感受，知道他们要什么。在有这样的能力为前提，在合理的范围内，给人们利益，或者权利，或者人们想要的其它东西，用自己的能力，满足人们的追求，分享自己的成绩。只有人们得到自己想要的，才会心甘情愿的帮你，才会得到人心。有了人心，很多事情就变得很容易办了，其实最根本的东西是“德”。也就是说，“德”能聚财，“德”能聚人。让我百思不解的是，以“老高丽”一个农村来的三级瓦匠，怎么能够成为跺一跺脚，全东北都乱颤的“四爷”呢？
我大四这年开春的时候，哈尔滨的城市基本建设铺天盖地的蔓延。为了盖起新房子，到处都在拆掉老房子。一天，四哥“老高丽”领着“山东子”和“刀王”闲逛。路过一处俄式建筑的拆迁工地时，看到正有几百人的动迁户正在抵制拆迁。其中有位老太太，手里抡着一把菜刀，手蹬脚踹，舞舞喳喳，满脸鼻涕眼泪的坐在地上哭叫着：“都给我听好了！……不管谁来，必须得给我三套俩屋一厨，谁要是敢不给就拆房子，我和他拼命！……”
工程队的上百号人都耗在那里，干瞪眼没办法。见工头也急得团团转，“山东子”停下车，对四哥“老高丽”说道：“四爷，那不是二建一工区的华主任吗？……华主任遇到事儿咋不跟您打个招呼，也好把事儿‘摆平’了。华主任缺心眼儿咋的？……”
一位在现场维持秩序，和四哥“老高丽”也很熟悉的民警似乎对这种“刁民”公然抗法的行为很不习惯，几句盛气凌人的话一说，顿时与动迁户发生了口角，险些遭到围攻和殴打。
四哥“老高丽”眼见自己的好友华主任被困，沉吟了片刻，对“山东子”说道：“嗯……你去帮帮华主任！……加点小心，别伤人……”
见老大“老高丽”应允，“山东子”的底气立刻壮起来。他分开众人，挤到华主任身边，跳到了一张桌子上。“山东子”使劲儿摆着双手，叫道：“干啥？干啥？干啥呀？……政府动迁是为了让你们住新房子，那是烧香拜佛都求不来的好事儿！……你们一个一个的不感谢政府，还胡搅蛮缠，给脸不要脸呀？……哪个臭不要脸的冲俺来，你们瞅着！……”
“这是‘老高丽’的手下‘山东子’……”现场的动迁户们无不悚然动容。
“山东子”说着，满脸的凶神恶煞，伸出自己左手的“尾指”，放在一家的门扇上。右手拔出腰间一尺多长的砍刀，“咔嚓”一声，就把自己的“尾指”剁掉了。
“谁他娘的要是不服，就先剁掉一根手指头给俺瞅瞅！……”“山东子”说着，对自己血如泉涌的左手伤口看都不看，挥动大镐刨坏了窗玻璃，扒倒了房门。
那位“勇敢”的老太太和所有的动迁户一样，立刻被“山东子”的亡命行为吓呆了。“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泼妇伎俩，这位老太太自然不用学就会，对付政府工作人员也足够用。可是，要是和“山东子”较劲，真要自己剁自己一个手指头，这位老太太怕疼。
从此，四哥“老高丽”专门做起了“拆迁”、拔“钉子户”的生意。有了经济实力，四哥“老高丽”出手豪阔，上至省长、公安厅长，下至科长、办事员，他动则就是成捆的“大团结”相送。有了钱，四哥“老高丽”就开始招摇起来。也不知道他通过什么关系，买了一辆全中国“那前儿”也没几台的“奔驰560”，而且车牌号是五个“8”。后来，四哥“老高丽”又成立了“金刚房地产公司”，由他自己任董事长，做起了房地产生意。
钱财是什么？钱财是一种资源。作为资源，往高处说，它可以帮助人们实现自己的梦想；往低处讲说，它可以让拥有它的人们买车、买房，过上幸福的生活。
人们为什么要聚集在你的周围？往高处说，人们聚集在你的周围是因为希望你可以带领他们实现自己的梦想；往低处说，人们聚集在你的周围是因为他们希望可以支付幸福生活所需要的资源，而这种资源，以钱财为最典型代表。因此，如果将财散给其他人，那其他人就会聚集在你的身边。而如果你将财聚集在自己的手里，那么，将没有人跟随你，人们就会像水一样离开。世界上的事情就是这样奇怪，你拼命想抓住一件东西，却必须首先放弃它，而你拼命抓住的东西，却往往消失得更快。这大约就是“舍得”的辩证法和对立统一规律吧。
钱，的确是一个好东西。当一沓沓的钞票摆放到各个部门贪婪的长官面前时，一个又一个的大手伸了出去，为官也要吃饭呀。在那些年，朱镕基总理一个月也不过两千元人民币的工资。总理尚且如此，一个白领的月工资又能有多少，哪能不对钱眼热？
钱的魅力是无穷的，当省长和市长都要亲自到“老高丽”的家拜访时，整个东北已经无人敢直呼“老高丽”这个绰号了，通通的尊之为“四爷”。传说在东北，他“四爷”就是天王老子，谁敢不巴结？就凭“老高丽”身后那一千多名装备了手枪、机枪、火箭筒等精良武器的手下，以及多达近三万小弟的外围势力，已经可以和哈尔滨市的公安系统直接对抗了。自然，这都是江湖戏说。组织私人军队对抗政府当“皇帝”？那都是“夜儿个”没做好梦。建国以后，不是没有人想过、做过。结果呢？还不是灰飞烟灭，死的一个比一个“磕碜”。
而社会上传说“老高丽”夜夜“做新郎”这件事，不管别人信不信，反正有人相信了。不过，就算打死我，我也难以相信。夜夜“做新郎”？想得美！以我所知的四哥“老高丽”，他就算有夜夜“做新郎”的心，他的“腰子”恐怕也不给他做主。夜夜“做新郎”，除了你得有数不尽大把的钞票，还得有你们家的祖宗遗传给你的那方面的超强基因。否则，就算有大补的药滋养着你，你又能维持几天？激素？比起历朝历代皇帝老子所用“仙丹”如何？
“二八佳人体似酥，腰间仗剑斩愚夫。虽然不见人头落，暗里教君骨髓枯。”这首出自小说《金瓶梅》的诗是劝男人们不要贪恋美色。字面的意思是：“十六岁的美人身姿优美，但其美色却如同利剑一样。愚昧的人不了解其危害而沉溺其中，往往因此而伤害性命。虽然表面上看不出什么来，但是暗地里却把一个人耗得骨髓耗竭干枯，身体急速衰败。……”
要说“老高丽”有婚外“嗦了蜜”，这一点我相信。他那原配老婆毕竟是个人老珠黄的“黄脸婆”，大字不识一筐，不会“发洋贱”，说什么也比不上那些“知书识礼”，慕钱而来的美女。这人一有了钱，和与自己互有需要的互相“帮助”，也算是一种生活的补充。
当我按了按四哥“老高丽”家金碧辉煌的房门的门铃后，出来的竟然是身穿一身笔挺的意大利著名品牌“ARMANI（阿玛尼）”西服，系着一条枣红色“金利来”领带的“刀王”李青山。“刀王”猛然见到我，不由得又惊又喜，拉着我的手就是不放开：“唉呀妈呀……八师叔！……你可想死我了！……”
眼见“刀王”真情流露，我的心中也十分感动，勉强笑着说道：“青山，多日不见，你好呀？……真是‘人是衣马是鞍，一看长相二看穿。’你本来长得就帅，这一穿上意大利名牌‘ARMANI’，扎上‘金利来’领带，俺都不敢认了。……”
说到这里，我猛然想到“黑玫瑰”阳柏娴和“白玫瑰”阳柏锦姐妹的妈妈，也就是我的“干娘”柏薷玉也曾经给我买过一套骆驼毛色的，也是这种意大利著名品牌“ARMANI”西服。只是我这个人比较懒散，嫌乎整天穿一套名牌“ARMANI”西服既与学生的身份不符，又十分约束人，远没有穿一套洗得发白的军装随便，就在放假的时候背回了老家。没想到我的老娘十分喜欢，替我珍藏了起来，叨叨咕咕地说，等我娶媳妇儿的时候再穿。
“风住尘香花已尽，日晚倦梳头。物是人非事事休，欲语泪先流。闻说双溪春尚好，也拟泛轻舟。只恐双溪舴艋舟，载不动许多愁。”我心中不由得一痛。衣服还是那款意大利著名品牌“ARMANI”西服，可是，我和干娘柏薷玉却天人永隔。从那以后发生的一系列事情，包括“海哥”和二哥“武二郎”两家被灭门，后面似乎都影影绰绰的有干娘柏薷玉的身影。
“刀王”被我夸的有点扭捏，有点不好意思的说道：“哪儿呀！呵呵……是四爷瞅着我穿的那件夹克衫忒旧、忒‘磕碜’，就给秋林的曲科长挂了个电话，曲科长给送来的。花了好几百呢！……曲科长说这套西服的特点是线条流畅，又很精致。八师叔是大学生，照我看，八师叔要是穿上去一看就有文化、有教养、有绅士风度，特有权威感。……”
听了“刀王”的话，我心中不由得暗暗想道：“嘿嘿……‘财聚人散，人散财散；财散人聚，人聚财聚。’四哥‘老高丽’真是大手笔！就连‘刀王’这样手下的打手衣服旧了都不惜重金给换一身，想让给他卖命的死士少了都难！……”
我正想说两句“拜年嗑儿”，“花花轿子人抬人”嘛。可是，“刀王”忽然注意到我笑得很勉强，而且满脸的憔悴。“刀王”关心的问道：“八师叔，你咋造这样儿呢，病了咋的？……八师叔找‘四爷’是不是有啥急事儿？……”
见我点了点头，“刀王”有些为难：“这个……这个……八师叔，‘四爷’正和分局的葛局长商量事儿呢。您老……您老是知道‘四爷’脾气的，能……能不能稍微等一会儿。……”
我无奈，只能和“刀王”东一句，西一句的闲聊起来。我和“刀王”聊了很久，四哥“老高丽”这才笑吟吟的陪着一个身穿警服的矮胖子走了出来。一看到我，惊喜的大叫道：“哎呀八弟，你瞅四哥这俗事缠身，慢待了八弟，让八弟见笑了。……你等等四哥，我送送葛局长，回来咱哥儿俩再唠……”
那葛局长见四哥“老高丽”叫我叫的这么亲热，猜测我年纪虽然不大，却一定是“老高丽”的重要客人，自然免不了和四哥“老高丽”客气一番。
“哎呀我肏！……原来是八弟！……你可想死七哥了……”跟在四哥“老高丽”身后的七哥“四锛喽”抢前一步，眯着小眼睛“哈哈”大笑着一把搂住了我，显然透着十二分的亲热。一见“四锛喽”，就像见了亲人般，我的眼睛一热，不由得想起了为我惨死的柔柔，哽咽着说不出话来。
“四锛喽”眯着小眼睛笑着锤了我的肩膀一下，调侃道：“见着七哥该高兴才是，干啥像个娘们儿似的尿唧唧的。……是不是老没见着七哥，想七哥想得‘眼泪吧嚓’的……”
“八弟，你这‘整天价’忙叨啥呢，咋老也不来看四哥……”我正思索着怎样和“四锛喽”说，四哥“老高丽”送走了葛局长，匆匆赶回。
四哥“老高丽”笑嘻嘻的一把拉着我的手，把我拽到屋里让到沙发上，接着说道：“今儿个不许走了，在四哥这旮沓吃饭，咱哥儿俩好好唠唠。呵呵……说给四哥听听，你是不是遇着啥难事儿了，这是缺钱了是咋的，能让我的八弟愁眉苦脸的。……没关系，千万别拿钱当回事儿！‘钱是王八蛋，花光了咱再赚！’……”
我知道四哥“老高丽”大有“钱财如粪土，仁义值千金”的古风，他的话绝非虚情假意。只要我张口，别说千儿八百的，就是几万，四哥“老高丽”也绝不会皱一下眉头。可是，四哥“老高丽”这么一说，我再也抑制不住悲痛，双手捂着脸号啕痛哭起来，哭得当真是号恸崩摧。我这一哭，惊得室内的人目瞪口呆，面面相觑。
堂堂“八大金刚”中流血不流泪的八弟“北侠”，当众流泪已属稀奇，不知什么事儿能让“北侠”哭得惊天动地的，怎不令人惊诧。
“八弟你瞅瞅你，有啥事儿你就‘麻溜儿’的说得了，哭啥呀？……唉呀妈呀……小祖宗，我都让你急死我了，你倒是说呀……”“四锛喽”搓着手说道。
我渐渐恢复了理智，擦了把眼泪，哽咽着说道：“四哥、七哥……杀害‘海哥’和二哥的是‘三磕巴’这个‘犊子’。柔柔……柔柔也被他们‘祸害’死了……呜……”
“啥？……你说清楚了……”七哥“四锛喽”闻言，惊得浑身一震，跨前一步，伸手就来抓我。四哥“老高丽”手疾眼快，一把抓住七哥“四锛喽”的手腕。
七哥“四锛喽”挣了一挣，没有挣开四哥“老高丽”的手。四哥“老高丽”沉声说道：“七弟，你先别着急！……你没见八弟也贼拉上火嘛，你这么着急，八弟还咋说的清楚？……”
七哥“四锛喽”虽然杀人不眨眼，但对四哥“老高丽”十分尊重，甚至有些惧怕。当我泣不成声的转述完事情的经过后，屋内死一般的寂静。四哥“老高丽”脸色铁青，手捻佛珠，阴沉着脸一言不发。站在四哥“老高丽”身后的“刀王”则横眉怒目，双手用力相握，指节发出“咯嘣”、“咯嘣”的响声。七哥“四锛喽”牙关紧咬，热泪滚滚，浑身像患了疟疾一样颤栗不止。
过了许久，四哥“老高丽”的脸色又恢复了慈和。他双手合什，高诵佛号之后说道：“阿弥陀佛！……‘善恶报应，祸福相承，身自当之，无谁代者。善人行善，从乐入乐，从明入明。恶人行恶，从苦入苦，从冥入冥。’……‘三磕巴’如此多行不义，迟早必下地狱！……八弟，这件事儿你是咋想的？有没有跟鲍局长说过？……”
我咬牙切齿的说道：“俺没和鲍局长说。……一饭之德必偿，睚眦之仇必报！……俺来就是想请四哥主持大局，杀‘三磕巴’一伙，给‘海哥’和二哥，以及这么多的人报仇雪恨！……”
“四锛喽”忍不住了，他“咚”的一声一跺脚，说道：“四哥，我去把‘三磕巴’的人头提来见你，给‘海哥’和二哥两家人报仇！……给蓉蓉报仇！……给柔柔……柔柔报仇！……”
说到这里，“四锛喽”圆睁着小眼睛，呆呆的看着我，泪水“唰”的一下又流了出来。
“老高丽”面露不悦，说道：“七弟，你是皈依的人了，咋还动不动就打打杀杀的，妄动无名？……须知今日之江湖非昨日之江湖，不是打打杀杀，而是人情世故。……”
见“四锛喽”“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满脸憋得通红的低下了头，不敢再说话，我的心一凉，有点急了，说道：“四哥，难道……难道这血海深仇咱……咱就不报了吗？……”
“八弟，你先在我这旮沓住几天，我想也没人敢到我这旮沓来动你。……”四哥“老高丽”微笑着说道。他的语气虽然很平和，但是却霸气毕露。
四哥“老高丽”说到这里，他的眼睛中精光一闪，接着又恢复了慈和：“唉……八弟，你和七弟先安顿好小飞，看看能不能找到柔柔妹子的尸首，过了‘七七’再说吧。别耽误了柔柔妹子的业缘……”
很多人也许很奇怪，殷蓉蓉是四哥“老高丽”最疼爱的外甥女，他为什么这么淡定？佛家认为：人死后尚未投胎之前，有一个微细物质形成的化生身来维持生命，此化生身即是中阴身。此中阴身在最初的四十九天中，每七天一生死，经过七番生死，等待业缘的安排，各往投胎。
我愤然说道：“此仇不报，柔柔焉能瞑目？四哥你要是不管，俺拼了这条命也要……”
四哥“老高丽”念了一声“阿弥陀佛”之后说道：“八弟，你也皈依吧！……皈依后有护法是佛经上说的，也就是佛说的。护法当然可以在平安健康，工作顺利，学业有成方面，或者是冤亲债主、虎狼蛇虫来侵扰方面有帮助，但是根本目的是让你更好的修行。你皈依后说明你要从此真正学佛修行了，护法可以让你避免很多的干扰，但你如果皈依后，并不修行，你的目的只是眼前世间利益，那护法还是会远离你的，另外，护法也不能全改变你的因果，但可以帮你转化或减轻。……”
四哥“老高丽”的态度让我大失所望，我一扬高傲的头，斩钉截铁的说道：“四哥，‘海哥’和二哥两家的仇不能不报！……蓉蓉和柔柔的仇也不能不报！……血海深仇，不共戴天！……大丈夫死则死耳，生当作人杰，死亦为鬼雄！……”
说到这里，我拱了拱手对四哥“老高丽”说道：“请四哥恕小弟今儿个不能够再听您的话了！……血债要用血来偿，绝不能再拖了。小弟这就告辞了……”
说罢，我转身要走。“老高丽”皱了皱眉头，有些不悦的说道：“八弟，你忘了‘海哥’常教导我们的山冈铁舟的《修身二十则》了吗？……‘不可谎言；君之恩不可忘；父母之恩不可忘；人助之恩不可忘；不可妄视神明；不可欺辱弱小；己心中隐事，不求于他人；不可乱言；不可讥笑他人不幸；力所能及帮助他人；不可因往日之微善而自故；不可践视粮食，需知草木土石之粗末，农业之艰辛；故意的装饰只能掩饰表面而不可遮盖心之污浊；识礼仪，懂大体；需知何日何地与何人接触所应具有的心得；己所行之事不因刻意仿效他人；不可因名利而做学问；无谓人之能是否全面，切记不可一概抛弃，或是嘲笑；不可因己之善行为人所知而骄傲，需谨记全心努力。’……须知凡事要谋定而后动。……”
四哥“老高丽”的话说得很明白了。当真是“希望越大，失望也越大！”我仰天叹了口气，不无伤感的说道：“四哥，如……如果俺不能生还，请你看在咱们兄弟一场的份儿上，收敛俺的尸首。把……把骨灰送回俺老家……”
说罢，我头也不回的昂首向门外走去，大有“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的悲怆。我的身后，传来四哥“老高丽”深深的一声叹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