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海也要离开了。
经此一劫,法海觉得尘世实在是不太适合他,还是在寺里清修来的好。人间自多纷扰,也不如一人在西湖测水来的自在。
白贞贞要送法海。
“法海长老,这是给弦音的签名照。”
“洒家会转交给他的。”
“一路平安。”
“白施主,昨日方丈可有跟您说些什么?”
“无非是些鼓励的话罢了。”
法海看是再问不出什么答案,也不可再过多的强求。
假作真时真亦假,无为有处有还无。有时候真相往往更残酷,还不如不知道的好。
白贞贞一路送法海到车站。临上车前,白贞贞叫住了法海,却又欲言又止。
“白施主但说无妨。”
“我们……还能再见面吗?”
“花开花谢,缘起缘落,有缘自会相见,阿弥陀佛。”
“法海长老,请代我向大家问好。”
“阿弥陀佛。”
——缘分是一件妙不可言的事情,正如上一刻的团聚和此刻的分离,正如人生的一场相逢。
法海仿佛失了魂,悻悻的回到了寺里。
“师叔,你可回来了。”弦音得知法海要回来,一大早就等在寺门口。
“你这小孩,怎么起这么早?”
“嘻嘻,我想师叔了。”
“怕是想着你白娘娘的签名吧。”法海从行李里拿出白贞贞给的签名递给弦音,上面的字迹清秀隽丽,字如其人,大概就是这个意思吧。
“师叔,寺里来了个很老很老的老头儿,自称是方丈。他一来就对我絮絮叨叨的跟和尚念经似的,还老霸占着师父不放,搞得师父都没空跟我说话了。”
“方丈回来了?”法海也一溜烟的走了。
“唉,这坏老头儿,连师叔也不理我了。”
“弦音,你怎的能在老衲背后说老衲是个老头儿?”法茫不知道何时出现在了弦音的身后。
“你们不参禅了?”
“来听你喊我一声方丈。”
“方丈?老头儿,我怎么从来没有见过你?”
“弦音,休得无礼。”
“当时还是我带你来的寺里,怎么不记得老衲了?”
“我x。”
“方丈,弦音这孩子被我惯坏了,还请您不要见怪。”
“无妨,都是自家孩子。”
——自家孩子跪着也要宠完。
“方丈,那你可知我是哪儿来的?”
“你是老衲捡来的。”法茫捋了捋花白的长胡子,这个年纪的小孩都喜欢这么问。
“师父,你不是说我是石头里蹦出来的吗?”
“这……为师是哄你的。”
法人突然感到很窘迫。弦音刚来的时候,整夜的哭闹着不睡觉,就是想找爹娘,法人无奈之下只好随便找了个理由搪塞了过去。方丈把人带回来之后就又云游去了,把这烂摊子丢给法人收拾,要不是看在方丈的面子上,法人恨不得把桌子都给掀了。
“那我爹娘是谁?”弦音哇的一声就哭了。
“这……老衲也是哄你的。”
法茫也觉得很窘迫,现在的孩子真是不能随便哄,还好当初扔给了法人。
“小孩,该去上学了。”法海已经收拾完自己,也回到了寺门口。
“哇——”弦音哭的更大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