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拉斯:我认为个人的经历很重要, 但是, 它不应该成为一个密封的盒子, 一种照镜子式的、自恋的体验。我认为它应该有外在关联, 关系着更为重要、更为宏大的事件, 比如说广岛[核爆]、达豪[集中营], 等等。
里尔克:我们有回忆,也还不够。如果回忆很多,我们必须能够忘记,我们要有大的忍耐力等着它们再来。因为只是回忆还不算数。等到它们成为我们身内的血、我们的目光和姿态,无名地和我们自己再也不能区分,那才能以实现,在一个很稀有的时刻有一行诗的第一个字在它们的中心形成,脱颖而出。
佩索阿:于是,在我用来描述自己的一连串意象里——既不真实亦非不真实——我更像意象而不是我。
川端康成:美是邂逅所得,是亲近所得。这是需要反复陶冶的。比如惟一一件的古代美术作品,成了美的启迪,成了美的开光,这种情况确是很多。所以说,一朵花也是好的。凝视着壁龛里摆着的一朵插花,我心里想道:与这同样的花自然开放的时候,我会这样仔细凝视它吗?
韩炳哲:当我们的关注点仅为生存,那我们与病毒这种不死之物无异,同样只为繁衍;或说只为生存,不为生命。
海德格尔:唯有所领会者能聆听。
加缪:如果有灵魂,不要误以为我们得到的是成品。灵魂需要一辈子的时间来成型。
胡塞尔:从事实中永远只能推出事实,而不可能达到本质。
海德格尔:为了存在者能够将自身作为这样的存在者供奉(anbieten)出来,其可能的相遇活动的境域必须要自身具有奉献的性质。(这个给出来,需要注意,它不是切割的给出来,而是整体地给出来,也就是带着背景和氛围的)
海德格尔:神圣者赠送词语并且自身进入词语中。词语乃 神圣者之成道事件。
韩炳哲:真正让人痛苦的恰恰是漫长而无意义的生命本身
博尔赫斯:我从未尝试过什么主题,我从未寻找过什么主题,我让主题来寻找我,然后走上大街,或者在我家里,一个盲人的小小的家……
里尔克:我爱我本质的幽暗时分/ 在其中我的感官渐渐深沉/在其中仿佛在旧日的信笺/我发现已然被生活过的我的日常生活/已然杳如传说/已然被克制/从其中我获知/我拥有空间/通往第二无时限的宽广生活
马尔克斯:我以同样感恩的心情记起了我中学的文学课老师,他是一个简朴而谨慎的人,引领我们在文学的迷宫中穿行而从不矫揉造作地过度解读。这种方法使我们这些学生能更自由、更个人化地体会诗歌的奇妙之处。
狄金森:假如我没有见过太阳,也许会忍受黑暗。
卡夫卡:具有真正而持久价值的东西总是来自内心的馈赠。
书有自己的命运。 ——德国书业协会
德里达:只有当交流被悬置时,纯粹的表达性才能显现。
克尔凯郭尔:我的灵魂丧失了可能性。如果我要指望什么的话,不会指望财富或权力,而会指望激情的可能性,指望眼睛永远年轻,永远热情,它到处都看见可能性。
福楼拜:天才就是长期的忍耐。
伦纳德科恩:Ring the bells that still can ring敲还能敲响的钟Forget your perfect offering忘掉你完美的奉赠There is a crack in everything万物皆有瑕隙That's how the light gets in那是光进入的契机
特拉克尔:回来的人安静跨进房门,所有痛苦留在石头门槛之外。在清澄耀眼的光名照耀中,是桌上的面包和美酒。
克尔凯郭尔:我有勇气敢于直面人世的嘲笑,并且敢于承受它,就这一点而言,我大概算得上是一个诗人。
韩炳哲《倦怠社会》:“深度无聊”正是人类创造力所需要的,也是现代社会所缺失的一种状态。只有在“深度无聊”中,我们才能学会沉思,学会用更持久的专注力、更从容的目光去审视事物。若不去适应无聊,不去规避外界的冲动和刺激,人类的生存将成为一种烦躁不安、过度活跃的反应和发泄活动。
尼采:使眼睛适应于宁静、耐性,使自己接近自身。
克尔凯郭尔:我有勇气敢于直面人世的嘲笑,并且敢于承受它,就这一点而言,我大概算得上是一个诗人。
诺瓦利斯:最高的即最易懂的、最近的、最必要的。
事实上,黑暗中,人们可以找到光,因此,当我们处于悲伤的时候,光离我们最近。——埃克哈特大师
里尔克:它们炫耀一种近似的艺术,实际上却否定了、损伤了艺术的存在,如整个的报章文字、几乎一切的批评界、四分之三号称文学和要号称文学的作品,都是这样。
贝尔特朗:人啊!如果你知道的话,请告诉我;人是受生命磨损,被死亡粉碎的提线木偶,仅此而已,是么?
茨威格:正是因为无家可归,我获得了一种新的意义上的自由,正因为一无所有,我便无所羁绊了。
我们必须认识到,一旦艺术家最终彻底绝念于把事物表现成我们眼见的样子,他们的面前将会展现多么伟大的前景。---贡布里希 《艺术的故事》
说话者或写作者先是沉默着,紧张地朝向他要表示的东西,朝向他想说的东西,突然,语词的大量涌现救助了这一沉默,并且给予它一种如此准确的、能够在作家忘掉其思想时向作家表达其思想的等价物,以至于我们不得不相信这一思想已经在世界的背面被说出来了。
——梅洛·庞蒂《纯粹语言的幻象》
贝尔特朗:人啊!如果你知道的话,请告诉我;人是受生命磨损,被死亡粉碎的提线木偶,仅此而已,是么?
茨威格:正是因为无家可归,我获得了一种新的意义上的自由,正因为一无所有,我便无所羁绊了。
佩索阿:我的祖国是葡萄牙语。
茨威格:从未有人像我们这代人这样从精神的高处坠落,道德如此倒退--我指出这点,毫无得意,而深感羞耻。
海德格尔:人说话,是因为人应合于语言。这种应合乃是倾听。人倾听因为人归属于寂静之指令。
合适的表现,如果是合适的表现,也就是美的。美不是别的,就是意象的精确性,因此也就是表现的精确性。 —— 克罗齐